秦枫松了口气,心想这卫庄当真是脾气古怪,难以捉摸,以后与他共事,当真要有罪受了。可心中还是牵挂破庙那帮乞丐更甚,随即动身朝着新政码头赶去。
隐隐的见到了河流,船只,秦枫心下大喜,急忙加快速度,化为一道青影奔将过去。只见满船之上,皆都是昔日破庙里的熟悉面孔,只不过此时换了一身打扮,穿上了军队衣服。岸边,洪老正站在韩非身后,或许二人身份悬殊,无话可说,只各自缄默。
看到秦枫来临,韩非登时笑容满面,迎上前道:“怎么样,收获如何?”
秦枫道:“来了十个普通刺客,还有一个黑衣服的高手。只不过他轻功极强,我追不上他,被他跑了。”
韩非笑意不减,拍了拍秦枫肩膀,道:“虽未将牙拔出,但给他一个警告,也便足了。”说着回过身来,望向洪老,笑道:“洪老,你看这是谁?”
只因秦枫一身青衣,头戴面具,初来此地,洪老还以为他是韩非身边的护卫,心中一阵敬佩,如今被韩非发问,登时心下生疑,只摇头道:“公子心意小的不知。”
秦枫嘿嘿一笑,将面具揭下,谁料那洪老眼神不佳,依旧没有认出来,只是摇头。秦枫急了,忽地扯掉头绳,把头发弄成原来蓬乱模样,这才被洪老认了出来,呼道:“哎呀,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话一出口,瞧见身旁韩非,立时意识到了失礼,脸上现出惶恐之色。
身后的一船乞丐本是在无聊把弄身上军装,此刻看到青衣人来此,全都认出他是秦枫,皆都唏嘘一片,尤其是大周胖子,更是瞪大双眼,好似见了鬼一般。大周双目大瞪,高呼道:“你这小子帅的很啊,这么多年没看出来啊。”
秦枫回道:“大周哥也不逊色,稍作打扮,定比那宫里娘娘还要好看。”二人熟悉无比,拌嘴打闹惯了,却全然忘记了韩非在旁。
只听得洪老一声怒喝:“住口,公子在此,说的什么话!”
二人见洪老发怒,立时安静下来。韩非脸上现出尴尬之色,摸了摸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秦枫道:“对了韩非兄,你给他们穿上军装干嘛?”
韩非道:“我把他们打扮成老弱军士,以瞒过姬无夜眼线。”
秦枫闻言心中一动,越是对韩非智商敬佩起来。
洪老显然是知道了事情原委,脸上露出激愤之色,攥紧双拳,恨恨道:“此番若不是被公子点破,我们这些贱民还在为姬无夜那狗贼卖命。”说罢长长叹了口气,看向秦枫,脸色又变得温和起来,语重心长道:“公子说你资质奇佳,要你留下辅佐他。你定要不忘初衷,正直本分些,全心全力地帮他对抗朝廷恶贼!”
秦枫念起昔日大周胖子的救助,洪老的教诲,以及破庙一众的友好照顾,触起离别之情,心里一酸,直点头道:“我知道了洪老。”
洪老满脸欣慰,点了点头,随即上了船去。秦枫望着船上的熟悉面孔,眼见船已离岸,这些人便要四散而去,各自过活,再也不能相聚,不由得心神一颤,眼眶一红,扑通跪倒在地,高声道:“我秦枫昔时落难,濒临死境,是诸位救助了我。这份恩情,我一定永远铭记。”说着拜了几拜。
破庙乞丐们看到秦枫行如此之举,皆都心神触动,脸上露出伤感之色。尤其是胖子大周,此刻早已抱在一起,大声痛哭。他三人平日最为要好,此番分离,便如兄弟割舍。
水雾茫茫,月色昏暗。船只渐行渐远,一行人已隐没不见,告别声也如流水,一去不返。秦枫仍是跪倒在地,不肯起来。一旁韩非看到他如此执着,心中深受触动,伸手扶他,他方才站起。二人结伴而归,一路上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