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叙话几句,君临将这几日在外面的见闻都说给了君琰听,没说多久君琰便有些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君临不再说话,等君琰睡实过去,君临将两根手指轻缓的搭在君琰的脉门上,确认了他的病症后,才轻手轻脚的退出寝殿,生怕将一向浅眠的君琰惊醒。
诚王和英王见君临出来赶忙行礼请安,还未跪好便被君临打断,低声说道:“父皇刚刚睡下,莫要惊扰了他,还请二位王叔去御书房等孤片刻,孤将这里的事处理好便过去。”
二王自然称是,躬身退了几步,转身向御书房走去,君临在主位上坐定,吩咐张得海将在偏殿候着的御太医邱羽冉召来,等邱羽冉行过礼后,君临也不叫起,只意味深长的看着邱羽冉恭敬行礼的身影,然后低声质问道:“父皇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孤走时父皇的身体明明还康健得很,怎的才短短几日便如此严重了?!”
邱羽冉忙答道:“回殿下,陛下一开始只是因为早上穿的单薄又未坐轿辇而着了风寒,本来只要喝几帖温补的汤药便可痊愈,只是国事繁忙,陛下明明龙体欠妥却仍要日夜不停的处理朝政,以至于精神疲累不支,竟将身体中隐藏的暗疾带了出来,旧病未好新病又来,陛下自然扛不住,这才病倒了,不过皇上之所以病得如此严重多半是因为这几日一直惦念着殿下,不肯好好喝药的缘故,如今殿下回来了,陛下只要安下心来好好喝药,想来龙体很快就会有所缓和的,殿下不用太过担心,等瞧着哪天天气好,您劝着陛下去御花园里走走,晒晒太阳便也无甚大事了。”
听了邱羽冉的解释,君临在心中埋怨起自己来,君琰怕是因为那日一大早来为他送行才着了风寒,而后又因为他不在,所有的奏折都要由君琰一人批阅,这才引发了暗疾,而他明明拥有超群的医术,却只想着出京去玩,竟从没关心过君琰的身体是否还能经得住如此繁重的政务,他这个儿子做的,是不是太过失职了?
君临苦笑着摇摇头,挥手朝邱羽冉说道:“你去寝殿内伺候着吧,等父皇醒了给他请个脉,赶紧让人给他把药熬上,孤自会劝着他将药喝下去的,父皇这次恐怕身体亏损不少,你让人去东宫找宋岭拿些补气丹来,给父皇补补气血。”
“是,臣这就吩咐下去。”邱羽冉应道。
“唉...”君临长叹一声,起身向御书房走去。
二王见君临走进御书房,忙跪地行礼道:“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君临径直走到御案后的龙椅上坐下,才出声道:“二位王叔起来吧,坐,张得海,上茶。”
二王谢恩后才端正的坐好,跟在君临身后的张得海也忙应下,然后招呼候在门外的侍从将茶盏端进来,君临拿起一本张得海已经分类好的奏折翻看,等上茶的侍从都退出去后,才开口问道:“父皇病的这几日,朝堂上可还稳定?”
二王对视一眼,诚王答道:“回殿下,暂时还算稳定,只是几位皇子的外祖家皆有些躁动,尤以...恒安侯府最甚。”
“父皇病重,孤又不在京中,他们家中皆有皇子,自然会有所想法,只一个恒安侯府最让孤哭笑不得,恒安侯真是老了,看不清形势,京中便是个三岁小儿都知安顺不得父皇喜爱,先不说他那生下来就不康健的身子,只说他今年都十岁了,连个正经名字也没有,成日里安顺安顺的叫着,倒叫人以为这安顺二字便是他的名字呢,杜承威妄想将这样一个皇子扶上皇位,真是想要权势想的人都疯魔了。”君临冷笑着说道。
诚王没敢接这个话茬,恒安侯是他岳丈,虽然自他的王妃去世后两家便不再走动了,但到底曾有过这么一层关系,即使知道君临心中已有不满,但他也不好跟着落井下石,只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