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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随着腐尸群,一直向前,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老东巴的用意,也许一直跟随着这些家伙,总归会去到茶马甸。而那里,正是解开一切谜团的根源,至少应该是解开谜团的一把钥匙吧,不过,现在的我,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地上面有什么,地底下也就有什么,在地底世界暗淡的岩石光线之中,一条左右都望不到边际的山横亘在我们的眼前,在我的印象里,见过最大的山,也就是大宝山,而眼前的这座地底山脉,绝不逊色于大宝山。
那些腐尸扛着破败的轿子爬到了山上去,当爬到山顶上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之久。这座地下山的山顶出奇的平坦,不过这算不上有多么的奇怪,奇怪的是,山顶上有一个狭长的湖泊,一个血湖,湖水一片死气沉沉的殷红,血水之中漂浮着很多白骨,湖面上还弥漫着一层暗红的雾气。更为奇怪的是,湖中生长着一棵大树,树体土黄,枝桠纵横交错,在每条枝桠的末梢都长着一个蘑菇状的白色肥厚叶子,这棵树不仅奇怪,而且邪乎得紧,它长年累月吸收血湖里的血水,恐怕早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精怪了。
群尸扛着破轿子来到血湖边就停了下来,在这个时候,老东巴突然问我:“小伙子,你看,眼前的血湖,它的形状像什么呢?”
“没有看出什么来。”我回答道,或许是周遭光线昏暗的缘故,亦或许满眼都是腐烂的尸体,心里自然很是别扭,哪有什么心思去看血湖。
老东巴看我心不在焉,转而问薛迎霖:“姑娘,你呢?”
薛迎霖要比我冷静得多,心也细致很多,她早就看出不对的地方了,回答道:“一只手。”她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但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一丝惶恐。
老东巴微微的点了点头,喃喃说道:“茶马甸里搅的泥巴,还真够稀的。”
我意识到老东巴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当下问他:“您知道它们要做什么?”
老东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个时候,只见那群腐尸已经把血湖围了起来,一个一个跪倒,五体投地,冲着湖中的树顶礼膜拜。
“轿子里的人快出来了!”薛迎霖战战兢兢的说道。
只见轿子表面的破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黑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这老头浑身皮肤漆黑,身上披着羊皮褂子,最显眼的是他的头发,像是从煤油里捞出来的一样,脏得已经难以形容了,被一圈一圈的盘在自己的脖子上,乍看上去,仿佛在肩膀上盘着一条蛇一样,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看到轿子里走出这么个古里古怪的老头来,我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却在此时想起了杨橐驼跟我们讲的那个山娃娃的故事,这老头不就是他提到的藏族老头吗?心里这样想着,正要把这事告诉给老东巴,岂料老东巴已经拎着烟锅斗子朝着藏族老头冲了过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看得出他似乎是想要置那个藏族老头子于死地。
老东巴的烟锅斗子至少有一米多长,烟斗尖端又硬又锋锐,若是被它砸到,那绝对不是好玩的。可是,那个藏族老头子反应极其迅速,仿佛他早就料到老东巴会有这么一出一般,反手一抓,就已经把烟锅斗子给抓在了手里。与此同时,一把锃亮的藏刀已经出现在他另一只手里,可以说是丝毫不带犹豫的照老东巴捅了上来,老东巴一只手没有放开烟锅斗子的意思,另一只手空空如也,赤手对尖刀,肯定落不了好。不过,老东巴不是简单的人物,一脚早已经踢了出去,这一脚踢得稳、巧、狠、厉、快,这回,本以为尖刀在手胜券在握的藏族老头棋失一着,被老东巴一脚踢在了手腕上,尖刀脱手而落,烟斗子也被老东巴抢了去,见面交手虽然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但很明显,藏族老头尽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