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内,刚刚竣工的玉熙宫道音弥弥。玉熙宫内,一个巨大的木屏风将宫殿分为两边,一内一外。
宫殿内殿,一个直径径三尺有于,高有半人高的丹炉往外冒着氤氲之气立于正中,在丹炉旁两个道童持蒲扇照看炉内火候。丹炉正上方的北面墙上正中是一幅装裱的十分素净的中堂,上面写着几行瘦金楷书大字“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而在这中堂正对面的屏风之外,一把简简单单圈着扶手的紫檀木座椅立在屏风前的正当中。座椅前,刚刚主持完大明朝内阁会议的内阁首辅严辅承和次辅李林钊一前一后恭敬的站着。
二人的目光都聚与宫殿右侧,那个被青纱帐笼着的小房内。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大明朝的世宗皇帝穿着青衣道袍的从青纱帐内走了出来。
严辅承和李林钊皆跪倒在地,口中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世宗走到正当中的御座旁却未坐下,只是用一只手扶着御座一侧的一个扶手,默默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严阁老,有人说朕一心问道,荒废了朝政。”明世宗的目光望向了严辅承。
严辅承已经年近八十了,在首辅这个位上也已经坐了二十年了。只见严辅承弓着身缓缓抬起了头,眯着眼拖着低沉的声线说道:“陛下御内,百姓安居,我等臣工皆各司其职,朝政不曾荒废。”
明世宗听后哈哈大笑,走到严辅承身前将他扶起来说道:“哈哈,可是有人说朕不管朝事,将大明朝全都交到了你手上了。”
严辅承眯着眼,看着自己的鼻尖一字一顿的说道:“大明朝是陛下的大明朝,臣等只是为大明朝的运转做调剂罢了。每年年初的内阁会议都会将一年的工作预算交给陛下,陛下准了臣等便照着做。陛下不准了,臣等绝不敢冒了天威。”
听了严辅的话明世宗看了眼还跪在一旁的李林钊,说道:“李子升,你也起来吧。你是内阁次辅,你也说说看,朕是否真的是将大明交到了严阁老手上?还是说,这首辅之位确实权力过大了?”
李林钊比严辅承要年轻不少,不过却也有六十好几了,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陛下,内阁成立之初便是作为大明朝政法的根本,严阁老为首辅,自然需要事必躬亲。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诽谤朝廷、诽谤内阁,其心不正。”
严辅承像是想到了李林钊会在一场政治风潮即将爆发的时候如此回话,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看着自己的鼻头,眯着眼像是要昏睡过去。
听了李林钊的话,明世宗的脸色也舒展了,露出微笑:“坐下吧,坐下说话。”
只见明世宗话音一落,便又两个红衣太监端来了两个小木墩,放在严辅承和李林钊身后。
严辅承和李林钊二人又都磕了个头,分先后坐下。
“吕德。”明世宗的目光转向青纱帐旁,对着自己的贴身太监说道:“太子他们到了么?”
吕德走上前来,躬身回答道:“禀主子,太子和二皇子都已经候在殿外了。”
“让他们进来。”明世宗挥动衣袖坐到御座之上。
“宣,太子、二皇子进殿。”
随着吕德这一声宣唱,穿着杏黄色四龙文袍的大明太子朱承明和一身儒生装扮的二皇子朱承德走了进来。
“父王。”二人皆跪伏殿下。
“起来吧。”明世宗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