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赤果岛”格外清幽,小鸟在树林间叽叽喳喳叫唤,海水轻轻拍击着礁石,正如前人所言“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木思水早早地醒来,就着清凉的溪水擦了把脸,在草丛中悉悉索索一阵,“红果果”吃了个半饱,又将昨日晾晒的果干小心翼翼地全部翻了一遍,这才在沙滩之上练起拳脚。
林子服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一醒过来便钻入草丛吃了个饱,半躺在沙滩旁树荫底下看着木思水练习着拳脚。看了一会儿便连打哈欠,站起身来,跟木思水做了个鬼脸,怪叫着往岛中央的山顶上跑去。
“赤果岛”本就是无人荒岛,岛中央的小山无人行走,杂草树木丛生,林子服随手捡来一根树枝,运起“潮汐十三剑”,催动体内真元,剑气纵横,披荆斩棘,一路所向披靡,不一会儿便直达山顶。回头望着自己开辟的小径,从山顶直下山脚,远处沙滩上,木思水如同一个小黑点,在沙滩上移来移去,林子服仰天哈哈大笑。
山顶上没有高大的树木,仅有一些矮小的灌木丛,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山下长满“红果果”的草丛也同样布满了山顶,星星点点的艳红色小果子竟是布满了整个小岛四周,林子服心中不由一阵惊奇。从山顶上向四周望去,小岛呈一个东西窄,南北长的椭圆形,仅有南侧向内凹陷,形成一个小湾。山顶最高处在小岛正中偏北一侧,周围的海水湛蓝,一望无际,天与海交相辉映,几成一色,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这座小岛,而站在小岛最高处的林子服心中更是震撼,仿佛自己便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主人,胸中不由生出一股豪迈之气,仰天大吼。
海边沙滩上的木思水正静坐在一块礁石上,耳中隐隐听到山顶上传来的吼声,站起身来,冲着山顶上的林子服猛挥手,大声喊叫。喊声直冲山顶,林子服听得声音,也大声呼喊起来,两个少年在山顶和山脚隔空呼喊,好不兴奋。
正自高兴,林子服忽然手舞足蹈起来,想着北方不停地挥手,隐约间听到山顶传来林子服的喊声:“船……船……”。木思水连忙爬到一块巨大的礁石上,极目北眺,却只能看到一望无边的海平面。
此时山顶之上的林子服发疯一般地向北方大喊大叫:“船,我在这里!船,我在这里……”极北之处的海天相交处,一个黑点正在缓缓移动,逐渐变大,隐约可见是一艘捕鱼的渔船。
随着那渔船越来越近,林子服脱下身上的衣衫,拿在手上拼命地挥舞着。山脚下的木思水也发现了靠近的船只,开始沿着海岸线向小岛的北段狂奔着,边跑边大声喊叫。
渔船从西北而来,向东南而去,逐渐靠近,又逐渐远去,在海面上留下一条弧线,最终消失在海平面上。
林子服嘶哑着嗓音不停叫嚷着,最后筋疲力尽地躺在山顶上,四脚朝天。
木思水呆呆地站在小岛东侧的悬崖上,他从西边的沙滩跑到北边的尖角,又爬上东边的崖壁,却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艘渔船渐行渐远。
希望之后紧接着失望,这也许是对这两个少年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打击,整整一天,二人不言不语,也失去了相互说笑拌嘴的心情。
木思水也从小岛东侧爬上了山顶最高处,反正“红果果”到处都是,二人饿了就摘一些吃,渴了就在山腰溪畔接点溪水,眼看着夕阳西斜,一天又要这么渡过,二人好不沮丧。
两天了,两人再也没有了第一天的新奇和旺盛的精力,除了上午看到的那艘渔船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船只经过。
木思水和林子服面面相对,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孤寂和担忧。
夜,静悄悄地过去了。
太阳从东方的海面跃出,山顶比山脚更早地迎来了新一天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