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极遐的天地交接处。“当然想得最多的是:今夜你会不会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他在她耳边低语着,嘴唇轻轻吻着她的耳珠,“而且不会再离开。”
“在我心中,你从来不曾离开。”
“是的。在我心中,你从来不曾离开。”他注视着她,“我对自己说过无数遍:我要娶你!但我从来没有对你亲口说过。现在……”他轻轻把她搂到面前,柔声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她脸上绯红。
“我是说正经的!”
“我也是!”
“我们就在这里成亲!”
他们跪了下去,向着苍天明月。铁穆洱道:“让那对匕首做我们的证婚人。”
卓雅伸手从她穿着的马靴里抽出一柄匕首,这匕首就像当年她送给铁穆洱的那一把。不同的是短小了一些。
铁穆洱将他拥有的另一把掏出,两把并在一处。
“刀在人在,刀失人亡。”
滴答,一声轻响,一滴晶莹从卓雅的眼眸落下,落在一棵长草之上,在晕黄的月光下一闪一闪,仿佛清晨的露珠。
此时此候,所有的恐惧与悲伤都已远离,剩下的只有不锈的爱情。
5
“大汗不喜欢我,对吧?”铁穆洱笑着。
“他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不喜欢将喜欢表露出来。”
大汗好像永远都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虽然常常也很平易近人,但每个人都觉得他的爱是一样的,他不偏袒任何人,这使得每个人又都觉得他不够亲近。
铁穆洱忽然觉得这话题有点败人兴致,便转了话风。
“睡着的时候,我常常会做梦,做各种各样的梦。”
“哪不是很好吗?可以拥有自己的梦。”
“可是大部分的梦我都不喜欢。”
“是恶梦吧?”
“唔。有一段日子我一个人夜晚偷偷跑到很远很远的原野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吹着凉爽的夏风。人们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我希望这样一来,就能做些愉快的梦。”
“你成功了?”
“不。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梦。”
“虽然如此,别人也无法强迫你发什么梦。”
“所以我的梦从来不曾停止。”
他们呦呦而谈。没有第三者可以窃听到他们的谈话,因为方圆数里根本就没有第三者。
“今晚非常美,月色,星光,和风……一切的一切都是。”
“从前不曾有这样美的夜晚,今后也不会有了。”
铁穆洱突然鼻子有点酸,永远也不会有了吗?
“我会陪你到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不过一个天明。
“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那样美。”
卓雅哽咽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那次遇刺虽然没有夺去卓雅的生命,却重创了她的内脏。之后卓雅患了一场大病。她知道自己也许命在旦夕。
“你还记得你的梦想么?”
“我只想要自己的土地,没有土地就没有家,没有家就没有国。我有一个梦想,有一天我将会生活在一个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的地方。有自己的马匹,羊群,牧场,亲朋好友。”
“你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如果没有你,我要土地来干什么?”
卓雅心中一酸,轻轻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