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震栗。
他们已经长途行军了两个月,仍然保持着很好的队形,他们的斗志始终高昂,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袭击土尔扈特人。但女皇陛下要他们这样做,他们是女皇的臣民,女皇说的话总是对的,所以他们死不旋踵地来了。
他们追踪了多时,其间经历了寒冬和湿冷的初春。他们曾经很接近敌人(他们并没有与土尔扈特人结仇,甚至许多人连土尔扈特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女皇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敌人,这是他们从小被灌输的知识),三日之前,他们发现了一处大队人马留下的痕迹:未完全燃烧的木柴,还有未干的粪便,这表明他们已经非常接近敌人,几乎摩肩接踵。本来已略显低落的士气又被提到了最高点。跨下的坐骑依旧膘肥,武器被一遍又一遍拭擦,变得像天上的星光一样明亮。潘朵剌知道战斗就要来了。他很兴奋,因为证明哥萨克人价值的时刻到了。
潘朵剌骑着一匹英伦种马,身披一件猩红的斗篷。潘朵剌还很年轻,他长得很精瘦,就像大多数哥萨克人那样,哥萨克的年轻人几乎都拥有一张相同的脸孔,仿佛贫瘠的黑海高原,他们都很高,不过也一般瘦削,这与他们跨下威武雄壮的坐骑显得格格不入。那匹出身英格兰皇室的贵族马高傲地走在数百大军前面,不时引颈嘶鸣,并用有力的蹄扬起串串雪沙。潘朵剌就是这样骑着这匹红棕种马,在风沙连天、细雪冷雨的乌拉尔河踏碎了无数土尔扈特人的梦。许多年后,那些土尔扈特人仍说不清潘朵剌的容貌。只是一种很朦胧的感觉,说不出,也讲不明。
“潘朵剌是一个噩梦。”这是多年后流传于土尔扈特人口头上的说话。
4
才布克多尔吉是后卫部队的指挥官。说真的他像蒙阗和撒车孜那样恨不得与俄罗斯人痛痛快快决战一场。他从来就不怕俄罗斯人。他甚至不明白当初当俄罗斯人强行征集土尔扈特的男丁与雪西洋(瑞典)及西费雅斯科(土耳其)开战时,大汗为何不乘机举兵来个前后夹击,合双西之力打俄罗斯人一个落花流水。与其让成千上万的士兵为俄罗斯人的不义之战而死难,不如为先辈来个复仇之战。
当谢甫岑科强娶卓雅之际,才布克多尔吉差点总爆发,若不是老伊诺朗拚命劝阻的话。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部族中公认的勇士,硕果仅存的几位军事人才之一。他不可以轻易牺牲。但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投入敌人的怀抱,这事想起来就叫他怒愧难当。
当卓雅安然回来,他原该开心才是,但意气风发的铁穆洱随即让他蔫了。他没见识过铁穆洱的身手,委实想不通这人有什么本事,竟然几次三番立下奇功。可恨!打从西费雅斯科回来,他就未曾立过新功。
是时候立桩大功了。
他这样想着的时间,机会来了。
哨兵回报:大约五千哥萨克骑兵正追击而至。前锋已抵达乌拉尔河畔。
才布克多尔吉马上举行了誓师大会,在会上他弯弓搭箭,一箭射下了空中的一只麻鹰。赢得三军将士齐声喝彩。
才布克多尔吉的箭术是出了名的。人们将他与蒙古的英雄也松歌并称。也松歌是成吉思汗的子侄。成吉思汗在征服花剌子模后,在布哈萨朱亥地方召集众诺彦们开了庆典盛会,也松歌把箭射出了三百三十五度(五百多米)的距离。因此被树碑大书特书。才布克多尔吉也曾经射出三百一十余度。
将士们齐齐唱起了《神射手赞》:
从古老的年月开始,
在勇敢的蒙古民族之中,
涌现过难以计数的神箭手。
今天的那达慕盛会,
吸引了四方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