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血战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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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穆洱一骑二人出现的时候,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土尔扈特族人骚动起来。
断后卫队初时见到他们身穿俄罗斯军士服饰,以为是俄军的探马,纷纷戒备。
铁穆洱和卓雅脱下了头上的盔甲。
人群又一阵骚动,有人叫:“公主!那不是公主吗?!天啊,她回来了!”“还有威静?打儿汗!他们都还活着,而且回来了!”
铁穆洱频频向族人们颔首示意。铁穆洱的神情很愉快,宛如一个躺在仲夏河边的青草地上做着瑰丽白日梦的孩子。事实上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能活着从爱芬堡出来,他原本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意志去的,现在石头碎了,璧玉还在。他记起母亲说过的一个典故:完璧归赵。这次他将卓雅完完整整的护送出去,又安安全全的带了回来,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完璧归赵呢?
月光之歌所到之处,人群就发出欢呼。
早有信使将消息飞报了渥巴锡。大汗下令队伍暂时停下休整。
在离大汗的专车还有一百度时,他们双双下了马。
二人现在肩并肩地走在一起,说是肩并肩,其实中间隔着半步之遥。不过二人的脚步一致,铁穆洱想去拉卓雅的手,只是想而已。偶尔他的手会碰触到她的手。每一个人都在注视着他们,任何一点细微的举动也无法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过。他并不介意这种注视。他甚至期待有一天他会牵着她的手一起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过。
渥巴锡紧紧握着铁穆洱的手,无声地表示他对这位年轻人的殷切赞许和深情慰问。
卓雅和可敦沙莲娜久久地拥抱在一起。她的哥哥兰杜罗在一旁看着,眼睛湿湿的。年幼的策楞纳木扎勒巴巴地望着他那穿着俄罗斯服装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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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不绝的车队又一次起行。骨打?打儿汗铁穆洱杂合在车海人龙中。为了表彰他勇救公主的伟绩,渥巴锡第三度封赏予他。他由一个普通的属民连升三级。期间不过短短数月,这在旁人看来简直是个奇迹。
但铁穆洱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至少他更加认为眼前的这一切才是一个奇迹。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数以千计的勒勒车,无数的牲口,妇女和老人驾着车,大一点的小孩子则乘着马,由十四到四十多岁不等的男丁组成的军队分成三个部分:前锋,中卫,后卫,中卫部队负责维持队伍的行列秩序。
“到目前为止你觉得如何?”罗宾问。
铁穆洱微笑了一下:“像一个梦。”
“简直就是一场恶梦。”
“恶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但愿不要来得太迟。”
这种长途的迁徙一点也不愉快。乍眼看来,千军万马,甚有气势,细一思量,男女老幼,妇弱病残,牛羊车辆,无疑是一种拖累。毕竟这是万里征程,不是远游,无法轻装简物。
罗宾说只有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他才能每天坚持向东走下去,一旦日薄西山,他的动力就像被一下抽空,然后盼望着第二天的到来。
铁穆洱笑了:“叔叔,你得当心脚下绊了马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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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满酥油草的广阔原野上,一条小河畔,一队哥萨克骑兵正迤俪而行。原野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不知名小花。丽日晴空。这使得这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仿佛在踏青闲游。
潘朵剌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是这支骠悍队伍的首领。他不时回眸,他很满意这支队伍。虽然他们只有大约一千人,但每个人都是千里挑一的骑手和战士,他们战绩彪炳,从雪西洋到远东,从里海到红海,人们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