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区仍划归他们,甚至还放宽了某些区域,只是要求土尔扈特人不可越界,也不得袭击他们的军队民众。也没强求土尔扈特人作出何种不公平的让步。
土尔扈特和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份和约就在这样的情形下签定了。
这和约未免签得有些儿戏。双方却都一副隆而重之的态势,客气有加。
之后是庆祝仪式,众宰桑和谢甫岑科的手下几员将官一起碰杯斗胜,做出相互极其友好的模样。情景有一丝滑稽,任谁一看都知道那儿充满了假惺惺,偏生人人作出正经八赖的神情。个别人像撒车孜几乎憋坏了。他几时做过这种窝囊事,受过这等郁闷气?
这谢甫岑科虽说是喝伏特加酒长大的,喝多了不怎么烈性的马奶酒也是抵敌不住,不久舌头就大起来,说话口气也大了。他借着酒意,站起来,不怀好意的笑着:“听说领主有个很漂亮的妹妹。能请她出来让我见见么?”他称渥巴锡为领主而不是可汗,已是心存不敬,更加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任是脾气一等的人也坐不住了,撒车孜“唼”的就拔出了马刀。
“如此良辰,原该让舍妹出来赠兴才是,只是她近日抱有小恙,却是有些不便。”
“既然只是小恙,见见也无妨,对不?”
渥巴锡可也真忍得住气,还是不动声色:“来,将军,我再敬你一杯。”
“我这一杯要留给彩虹公主。”卓雅美丽的声名在外,俄罗斯人虽与土尔扈特交恶,对土部的事情还是多有知闻。
眼见这事无法推搪过去,渥巴锡又是蹙了蹙眉。
“将军如此盛情,我怎么好意思推却呢?”
说话声中,一个倩丽身姿出现在迷离灯火中。卓雅现身了。不过她脸上蒙着紫色轻纱。
“哈哈,还是公主好说话。来来来,本将军敬公主一杯。”
“谢了。我身体不适,不宜喝酒。”
“那么就以奶代酒罢。”
谢甫岑科硬是要卓雅陪他喝一了杯。卓雅就要告退。谢甫岑科却道:“久闻公主惊才绝艳,我今日前来就为的见公主芳容一面。公主能否脱下面纱让我一开眼界?”
“我容貌丑陋,只怕吓坏了客人。”
“不怕不怕。我这样子都吓不着公主,公主又怎会吓着我?”
“我脸上出了疹子,着风的话会过敏,而且容易传染了旁人,将军如真有意,他日有暇,再见不迟。”
谢甫岑科酒意原已醒了三分,见着卓雅,酒不醉人人自醉,脑袋又发晕了。不过他还是清醒的,终于没有苦苦相迫。却提出了一个更惊人的要求。
“领主,我有个请求。”
“但说无妨。”
“我们既已和好为一家,不妨亲上加亲。”
“将军的意思是……”
“我想跟领主结为亲家,领主意下如何?”
渥巴锡打了个突:“哦——我的子侄可是尚小——”
“我是向公主求婚。”
此言一出,全场一下死寂。这不啻与和解一样让人震惊。土尔扈特西迁一百余年,还从未与异族尤其俄罗斯人正式通过婚。此刻谢甫岑科提议和亲,自然显得相当突兀。
“怎么样?领主意下如何?”
饶是渥巴锡机敏过人,遇上这么一道棘手难题,还是窒住了。“这个——两国联姻之事古而有之,那也是促进邦交的善举……”
“如此说,领主是同意了?哈哈,好好好。”
渥巴锡想不到此人表面大大咧咧,心思竟是十分绵密,一时竟是想不到对答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