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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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大会如期举行。
草原的美是从五月开始的,古旧历五月,油绿草原,花开似锦,在碧蓝的天空下,白云如画,美若梦境,一直到七八月,都是诗意中的季节。所以自古以来,蒙古人的“诈马宴”也罢,“敖包会”也罢,那达慕也罢,都选在这一季节里。
不过这一次是个例外。是在青黄不接的暮冬。
伊诺朗也终于明白渥巴锡的真正用心,他是用欢庆来麻痹敌人,让俄罗斯人确信土尔扈特人安居乐业,并无二心。
土尔扈特已经好多年没有举行过类似的大会了,每年的例行那达慕规模都比较小。
会场周围五颜六色的彩旗迎风招展,一派节日气氛。会场外面蒙古包、帐篷,一座接连一座;各种勒勒车,一排又一排;一群群牛、马、羊在草地上、山坡上吃草。不远处是一个集市。
渥巴锡和一众宰桑此刻正围坐在新搭起的一座高台上。
当太阳自天边洒下第一缕光辉,整个草原一片明亮,喇嘛唱出了动人的诗句:
他是高贵的形体
坐在太阳宝座上的大汗
一手托着帽子
一手端着马奶
他见过浩瀚大海
越过异国群山
他宣布用欢乐铸造人间好汉
随后渥巴锡站起来,庄严宣布:鸣镝。
“嘀——”,一支响箭划破长空,如一声春雷震动。
那达慕开始了。按照蒙古族的传统习惯,以摔跤比赛为首,摔跤手先唱起洪亮的出赛歌,从东西两侧的“美汗”(专制专用的布篷),一列列,一双双地跳着“鹰步”(舞蹈)进入赛场,个个像是雄鹰,格外精神。摔跤比赛会贯穿大会的始终。
此时此际,观者云集,尽皆目注神驰。土尔扈特人已经与欢乐断缘了许久。这次渥巴锡出乎意料地发起丰收大会,事前很多人诸般猜测,也颇有微词,事情一旦开始,大家不由都投入了进来,被欢乐的气氛感染。
铁穆洱和罗宾杂在人群之中。老艾比亚提是著名的摔角手,铁穆洱很小时候就接受了摔跤训练,十六岁那年,罗宾便说他及得上乃父当年的水平。不过铁穆洱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摔跤比赛,他的母亲不同意他走父亲的旧路,她宁愿他的儿子去放马牧羊。
现在是守孝期,一切欢乐原本与铁穆洱无关,是罗宾拉了他来看热闹的。他怕铁穆洱闷坏。
“你爹上次在土耳其和一队敌人遭遇。他赤手空拳,以一敌三十,把突厥人摔得东倒西歪,全无还手之力。我也有应战……”在观看摔跤的当儿,罗宾逸兴横飞的说起旧日往事。
“别说了。叔叔。”
“好的……我迟些再跟你说。”罗宾并无他意,只是想提起铁穆洱的兴致。而铁穆洱虽然人在那达慕现场,心却远在天边。罗宾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这不是好事。
摔跤的间隙是赛马。赛马又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场面。赛马项目种类很多,一般分距离马赛、走马赛、颠马赛和小马赛(乌热,即三岁马)等几种。参赛者多数是八九岁的小骑手。他们乘的马均不备鞍,头扎各种颜色的头巾,手持小皮鞭,脚不登靴,个个神气十足。从远看,赛场像是万马奔腾,烟雾滚滚,你追我赶,分外壮观。
今天还进行三项竞技全能比赛,即赛马、射击、摔跤。以往每当举行征战或狩猎之际,蒙古人都会首先进行三项赛,并大奖兵士,轻功者升为把都儿?打儿汗,功重者升为威静?打儿汗,再重者升为骨打?打儿汗,最为功首者则升至威?打儿汗。最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