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只有十三人。这剩下的一位就是蒙阗。
“十三对一。表决通过。”
“我不同意!”蒙阗猛哮。
脱鲁麻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谁要把口水吐到地下又把它舔回去?”
“我和我的部属会留下来,宁愿战死,也不苟且偷生。”
渥巴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便。”
“但我并不想就此离去。”
在外事未定之际内部出现分歧,当然必须让自家里的事情得到一个解决,汉人的说法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有何指教?”
“素闻可汗手中一把弯刀快如奔马,准若箭靶,某一直想见识见识。”
那是公然向渥巴锡提出挑战了。
渥巴锡缓缓道:“扎萨克如有兴致,吾自当奉陪。”
“你我两人无论谁输了,便任凭对方处治!”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不禁俱都变色。这“任凭对方处治”六字份量实在不轻,对于渥巴锡来说可能就是丢掉可汗的位子,而于蒙阗来说可能就是死。
渥巴锡淡淡一笑:“就是这样也好,请出题目。”
蒙阗见他如此轻易便答应了这条件,也不禁为之动容,端起面前酒杯,将杯中马奶酒一饮而尽:“好,果然不愧和鄂尔勒克汗的子孙!”
“请。”
“哐啷”一声,蒙阗弯刀出鞘。空际仿佛一道闪电掠过。众人眼前一亮,好几人暗赞:好刀!
蒙阗诚心正意,均匀的呼吸三声,刀锋慢慢上举,突然间,刀光化为惊鸿,向旁边一个烛台砍了下去。那烛台上点着只儿臂般粗的蜡烛。
“噗”的一声微响,蒙阗还刀入鞘,几乎同时,喀嚓一声,烛台一分为二,颓然落地,而那支蜡烛也不偏不倚自烛芯裂为两半!
“请可汗也像某这样做。”
众人都已被这种精湛的刀法惊得呆了,直到此刻才喝出彩来。
蒙阗对自己这一刀也相当满意,脸上难掩得色,乜着渥巴锡。
“好刀,好刀法。”渥巴锡面上声色不动。他先赞好刀,再赞刀法,显然话中有话,蒙阗顿觉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他的佩刀的确是利器神物,那是几年前他派专人远赴新疆打造的,正宗的英吉沙刀。
不过无论如何,蒙阗这一刀还是十分了得的,至少在场的宰桑都相信自己无法劈出这么一刀,即使能够,也肯定超越不了这一刀的水平。渥巴锡又如何?
渥巴锡站在另一具一模一样的烛台之前,久久不动,就像一位沉思的智者。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他的身上,留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眉毛的跳闪,眼神的绎动以至青筋的振颤。大家都在想:他这一刀会不会劈出去?他的刀法会不会像蒙阗一样好?
也不知过了过久,就在大家眼睛都有点疲劳,以为渥巴锡会放弃出手而直接认输的时候,空中有寒光一闪,是刀光。刀光过处,一闪,消失。
渥巴锡还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像压根儿没有动过,他腰间的弯刀依然在鞘中,也是纹丝不动的样子。
刀还是那刀,人还是那人。
再看那个烛台,蜡烛犹在熊熊燃烧,烛台也端端正正。
渥巴锡好像并没有出过他的刀。纵使有,他这一刀亦是砍空了。
众人正自奇怪,忽见烛光竟缓缓分了开来,接着蜡烛、烛台,先后分成了两半,向两边直倒了下去!
这一刀不但无声无息,而且无痕无迹,如果不是后来所出现的变化,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得出这一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