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仇敌忾之意,就像一道惊人的闪电过后随即带来一串暴雷一样。
矮矮的撒车孜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叫着:“蒙阗说得对,让我们跟他们打一场!”他非常的激动,恨不得拔出腰间的佩刀就是一剁。他的辖区最近俄罗斯戍卫军队,与俄国人的冲突长年不止,他身上留下了无数与俄国人作战的伤痕。
“我们那些勇敢善战的战士全死在土耳其了,我们拿什么去跟俄罗斯人打?”北岸的脱鲁麻剌首领一向以稳重见称。
“还有我们。”蒙阗的语气低沉而坚定。
众人不语,没有谁会承认自己已无战斗力,虽然他们对他们的部下包括他们自己的力量都心知肚明。
“我们不会坐以待毙,或是成为他们的奴隶!我们将与他们作战到底!”
“一支非正规的民兵怎么去抵抗一支铁骑利甲的常规军队?”脱鲁麻剌质疑。
“我们并不是要歼灭他们,我们只是阻止他们危害我们的安全。就像阿玉奇汗一样,向他们宣言我们不会屈服。我们有足够的屏障,可以跟任何入侵的敌人展开持久战。”
“俄国人将派大军进驻,强制推行洗礼、征丁、立汗,那时候我们的对抗就像老鹰蛋摔在石头上。”
“我们将战斗到最后一刻,最后一卒。”
“结局也是完蛋。”
“我可不愿意成为一名烈士,虽然会为万世景仰!”吹揸布竭斯底里地吼着。
“我也不想!可是在一个活傀儡和一个烈士之间,我宁愿选择当一个烈士!”
“那么你就去做一个烈士好了。”脱鲁麻剌淡淡道。
蒙阗叭的一掌打在地毡上,瞪着脱鲁麻剌,一副要冲过去揪住他的样子。
脱鲁麻剌微笑着,也不望他。
“有些人是说就天下无敌,做便有心无力。”一向以沉默见称的美髯公固什不语则已,语必惊人。
蒙阗又向他瞪视。
固什喝起马奶。
自从阿玉奇汗崩薨后,宰桑间互相争夺地盘的现象变得愈来愈丑陋。各种各样的小同盟一个赶一个地成立,随即冰雹一般一个一个的消解。数十年间呼里勒台(选举汗或制定重大策略的贵族会议)也召开了好几次,但往往演变成宰桑间的叫骂斗气。表叔侄子以及亲兄弟之间的残杀时常可以听到。整个部落变成一盘散沙。幸而最终未演变分裂成两大阵营,否则土尔扈特部不用俄罗斯人来蚕食,自家已两败俱伤。
眼见这次救亡图存的聚会又要成为一场闹剧,渥巴锡重重咳了一声,缓缓道:“不要争吵了,是战是和,是离是留,我们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这几句话言简意骸,由他口中说出自有一股力量在。
“不错,举手表决。这是我们蒙古民族的传统。圣主成吉思汗当年就是在斡难河滩被推举为大汗的。这些年来我们的规矩被破坏了,今天,这一规矩理应得到重新尊重。”伊诺朗是三朝元老,说的话自也铿锵有力。
“我赞同。”
“我也赞同。”
众人纷纷表态支持。
渥巴锡道:“那么现在我们就来表决。同意东迁的请举手。”
脱鲁麻剌首先将手横举到心口。
其他宰桑都望着渥巴锡和伊诺朗。
渥巴锡缓缓举起了手。伊诺朗随后。
然后更多的人举手。
撒车孜重重哼了一声,也不大情愿地举了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
营帐里一共是十四人,但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