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宗无一活口后方才得知剑上沾染尽为义士之血,所杀之人无一有错,懊悔交加,立誓终身不再以剑伤人,违之则剑心尽损身受劫火焚身而死。
望着沐阳背影,恍惚间看见神山巍峨,西有昆仑,老人只是喃喃道:“对不住啊。”
由观内道童领着进入白云观后堂,其中院落简朴,厢房不多,一棵苍翠挺拔的梧桐立于院中,树下传来纺车悠扬的机杼声,一名梳朝天髻的平凡妇女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梭杼,牵着女儿跟在后面的大张羞涩一笑,彩儿放开爹爹的手,扑向妇人,甜甜地叫了一句“娘”,罗妙意想了起被冷落的偏房娘亲,不禁红了眼眶。
对白云观几位的客人福身行礼后,对丈夫担忧不已的妇人捋捋鬓间发丝,笑意迷人道:“相公,你回来了。”
粗犷汉子温柔笑道:“我回来了。”
清风吹拂起层层叠叠的梧桐叶,树影婆娑。
沐阳笑道:“古书说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吾同,同长同老,同生同死。”
庄元白忽然一愣。
他摇头叹道:“既然家中已有贤妻稚儿,何苦还做那不要命的勾当?”
大张微微笑道:“为报恩,也为心中道义,更是为她们母女俩。”
庄元白惊讶道:“你不怕吗?”
大张苦笑道:“怕,当然怕。可正是因为怕,方才我心无愧,无愧对她们好,有愧自己无用。”
每次劫道时心里都会打鼓,会怕是不是有人扮猪吃虎,会怕是不是名门大派,怕这怕那,可每次心慌慌时,大张都会想起妻子,想起彩儿,自身最珍贵的最珍惜的,知道自己是打心眼对她们好,更愧疚自责,他是个没用的人啊,书读不成,修炼也不成气候,资质低下,老天爷不开眼啊,她们应当有更好的生活,吃穿无忧,而不是跟一个没本事的男人吃苦,但每次妻女的激励,一言一笑,都深深烙印心上,这蟊贼啊,越劫越胆小。
沐阳觉得这大汉,只是个没甚用的可爱蟊贼罢了。
庄元白不住喃喃,只愧自己无用?
可当他有用时,她不在了,纵使能登玄霄逐风月又有何意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