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坛作法,庄严肃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沐阳本来想见识一下书院经典中记载的宏大作法,即使布置简陋,原有的玄乐妙音典雅礼仪不少不是,可见到任侠对于道教规矩术语一点不会两眼放空的模样,就知道注定要失望,看到他在富丽堂皇的天香楼门前作法脸不红心不跳,心下不禁夸一句脸皮够厚,无他,所谓祭坛仅仅是一张桌子上面铺上一张青布,桌沿贴上连夜赶制的不知名鬼画符,四角立几根白烛,中央放置一面八卦镜,一副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行头,若只是如此沐阳还能接受,可他连最基本的桃木剑都没有,手里挥舞的是常年背在身后的铁剑,质地比沐阳带的书院制式铁剑还差,还好围观的民众不怎么识货,见着火花一冒一冒便惊呼不止,否则沐阳都想钻进马车不出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面子一字?这下太丢脸了。
任侠轻哼一声,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四角烛火焰火迸发,长剑平划而过溅出的火星点燃桌沿的鬼画符,符篆齐齐燃尽后八卦镜光芒大放,说来这招耍的平凡,天地元气注入就是,还是唬得无知民众一愣一愣,反观站在一旁一脸微笑的王志远饶有兴致,身边护卫漠然不动,酒楼掌柜安明福哭笑不得,望向任侠的眼神认定了是江湖骗子反而多了几分怜悯,她打定主意想要阻止这场闹剧劝退要对付王志远的两人,婀娜的身段走出,笑眯眯道:“任少侠,这下子我们天香楼不干净的东西算是清干净了吧?这里是五百两酬劳,请你收下,不要让人家难做。”
像是没有听到掌柜的一番话外之意,任侠摇摇头,自从踏入修行一途的那天起,他就没有打算追名逐利,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行侠仗义的梦,那是在无数人看来被戏文小说骗得热血沸腾的愣头青,当愣头青不好受,但他想对那些没有勇气被骗对世事看得太清楚的聪明人说几个字,我乐意。况且愣头青不单只他一个,沐阳是,罗妙才是,书里的前辈先人是,试问何人不想傲笑天地间,俯仰不愧鬼神苍生。
不知小道摇头是表示仪式未完成,还是拒绝这五百两银票,意外之余安明福隐约觉得事态不妙,好言相劝道:“这仪式继续下去后果难说,况且有京城来的贵人在场,做做样子意思意思也便是了......见好就收吧。”
一番好意任侠置若罔闻,抱歉道:“安掌柜,我做一场法事能闹出什么后果?你放心,天香楼内的怨魂厉鬼已收入我这八卦镜中,一日不除酒楼一日不得安生,不过这净化有些棘手......还请王公子过来相助。”
原先王志远心中存了一较高下的念头,能解决昨晚派出去的刺客,应该是有些本领背景的,可知道两人即非王孙公子也非名门大派,凶戾之意顿时消去八分,针对平头百姓有失身份,连带看任侠的神色都变得居高临下,蝼蚁不值得他亲自出手,只见这丰神俊朗的王公子疑问道:“任少侠需要我怎么做?”
任侠平静道:“王公子,我前两天拜托你保管好的香包没有弄丢吧?”
王志远从袖间拿出香包,笑眯眯道:“当然没有,事关重大,自是随身携带。”
任侠瞄了眼身后沐阳驾来的马车,问道:“上面是否绣了梅花,上三下四七朵?”
王志远好奇的确认了手中的香包,回答道:“是。”
站在不远处的罗妙才摇头道:“你说过这香包是你的,既然如此为何要看一眼才答得上来,莫非王公子连自己的东西都认不得?”
王志远失声笑道:“小小饰物,何须记得分明,难不成我连家中无数瓶瓶罐罐都要一一识得?”
安兴县天香楼门前聚集了为数不少满怀好奇的民众,往日里生活平淡似水,道士做法事少见,普通人向富贵人家找麻烦更是少见,一时间窃窃私语嗡嗡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