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祥东回了信,把从他哥那里了解到的价格情况一一告诉了我。我把产品型号、南方的进货价和BJ的市场价做成了一张表,看着这张表,就想起了政治经济学教材上马克思的名言: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看着桌子上我花了近一千块钱买的单放机,心里不仅充满了对商人的愤慨,和对可能成为商人的期待。
凡事预则立,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先去找了趟邱老道,邱老道是合作伙伴的第一人选,他社交圈广大,有办讲座的商业经验,同时有一定资金基础并对金钱有爱好。邱老道对我的设想和计划表现了浓厚的兴趣,并表示他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支持。邱老道还告诉我,老邱现在已经辞去了乡里的职务,一心一意地搞桔园承包了,去年不错大丰收,挣了不少钱。邱老道因此也认为自己具有商业基因。我又向邱老道说了想把刘易思也拉进来的想法,理由是他属于地头蛇,能应对可能有的复杂问题,能说会道口才好是个天生的推销员。邱老道表示支持,于是就决定尽快找上刘易思把计划做得更详细一些。
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三人小组会议是在离我们学校比较近的一个兄弟院的一个小饭馆里举行的,是经常游走于各大院校的邱老道推荐的。邱老道说,会议放在第三国,刘易思就不会像在主场那样神气活现了。
果然,刘易思不知道我和邱老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非常警惕地注视着我们,打量着陌生的小饭馆,对邱老道说:“这馆子不会是你丫开的黑店吧?怎么着,肉馅不够了,准备把哥们儿蒙翻了下死手?”
“您想多了,肉馅不够,我也得找个膘肥体壮的,您这瘦骨嶙峋的,只能熬汤了。”邱老道开玩笑地说。
“别闹了,今天把大人你叫上是要商量一件大事。”我打断了邱老道,认真地说。
我就把前段时间考虑的事情,以及和邱老道商量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刘易思讲了一边。刘易思认真地听着。
改革开放之初,老百姓对做生意挣钱是既好奇又有些害怕。那年头有点小本事的做的是“倒爷”的生意,一般的做的小生意叫“练摊儿”,我们属于后者。
“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投机倒把啊?”刘易思听完我的叙述,有点战战兢兢地说。
刘易思说的投机倒把,也就是左太行入狱的罪名,是这个国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中的产物。由于生产资料、耐用消费品等物资的供给短缺和价格双轨制,使得一些人可以通过买空卖空、套购转卖等手段牟取暴利。当时很多生产资料和耐用消费品都有计划内国家牌价和计划外市场价的区分,两者的差异有时候或超过一倍。比如,当时钢材紧张,一张盘条提货单一转手就能每吨加价几百块。在我们宿舍楼的电话亭里,经常也能听到一些同学打电话说手里有盘条多少钱之类的。进入九十年代以后,随着商品经济的建立和发展,一些商品的供给进一步丰富,价格双轨制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
“你可别给自己戴高帽,咱们要卖的小电器类产品已经放开搞活了,我最近也跑了几个市场,完全都是商品化了,自己进货,自己定价。也就是利用产品的地域、时间上的价格差赚一点辛苦钱。”邱老道解释道。
“你不信改天我带你去转转,大人你公子哥儿,不了解民间的疾苦啊!”邱老道看着将信将疑的刘易思继续说。
我又把黎祥东他哥做的生意大致给他们也讲了一下,现在GD沿海一代发展得很快,就是因为人家思想活跃,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敢闯敢试。我又给他们列举了学校里卖袜子的小商贩的例子。大家在思想上获得了统一,一致认为这件事可以做。
一旦解决了思想上的顾虑,刘易思的思维就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