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该上学了,看似简单的问题在BJ却很难,因为没有BJ户口。费汪也很发愁,但又舍不得把孩子送回省城。顾大哥找了几个朋友,联系到了南城的学校,离家又是太远。小院儿坐落在XC区,BJ老话总说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可见西城这个地方历史上就是达官显贵的聚居地,要想在这里入学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我把情况和刘易思说了,但没细说费汪的事情,就说是一个老乡找我帮忙。刘易思就问,那是按办成了办还是按办不成办,我说当然是按办成了办,事成了管一周好酒好饭。等了一周,刘易思说事情差不多,不过得让家长带孩子去见见学校的领导。我就去小院儿把情况和费汪一说,她考虑了一会儿,就说见就见,实话实说吧。
我和费汪,还有顾大哥,带着念念去了学校,这所学校是XC区比较好的小学,校园很大很漂亮,操场上的小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校服,在阳光下像迎春花一样活泼灿烂。刘易思是通过他父亲的关系辗转找到的学校领导,来之前已经和这位江姓的领导打过招呼,并把孩子的姓名告诉了他。
在一间挂着校长室牌子的办公室前,我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房门,屋内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您好,江校长,我们是左念的家长,带孩子过来了。”我热情又小心翼翼地说。
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梳着分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略愣了一下,就忙又站起了身。
“快请进,左念,对左念,好听又好记的名字,你就是左念喽?”江校长一边把我们迎进屋,一边对着念念热情地打着招呼。
“是,我是左念,老师好!“左念乖巧又大方地说。
江校长亲热地摸了摸念念的头。
“江校长,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来得唐突,还请您多包涵。她是孩子的小姨,名字叫费汪,孩子母亲的妹妹。这位是顾西雄,孩子父亲的战友。我是孩子小姨费汪的同学。”我向江校长一一作了介绍。
“怎么?孩子的父母都没来?”江校长看着我们,疑惑地说。
顾大哥站起了身,对着念念说:“念念,我们去参观一下学校好不好?”
念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疑问、尴尬和迟疑,看着江校长。
江校长也似乎明白了,就也和蔼地对念念说:“去吧,去参观参观,别来上学了又觉得不喜欢,那可就来不及喽。”
念念看着江校长慈祥的笑容,眼睛就又闪亮了起来,站起身和顾大哥出去了。临出门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叮咛和嘱托。念念这个孩子,从我见到她那一天起,就觉得她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更成熟,也更敏感。我既觉得欣慰也觉得担心,念念是个好孩子,周围的人也都爱她疼她,可是我隐隐也觉得她的一生也会是充满了故事。
费汪看念念和顾大哥出了门,就安安静静地把念念的父母的情况向江校长讲了一遍。
江校长听着,不时点头又不时摇头。等费汪讲完了,江校长沉默了良久才说:“这都是命运呐,可怜的孩子!不管他父亲今天是个什么情况,就念他为国流血杀敌,这个孩子我收下了!”
费汪听到江校长的话,眼睛就湿润了,连声道谢。
“你们两个也不容易,都还是孩子嘛,就知道与命运抗争,就知道去照顾小孩子,不容易,你们也都是好孩子,冲着你们,这个孩子我不仅要收下,还要把她教育好,培养成材!”江校长感慨地说。
“哦,对了,你们俩现在在哪个学校上学啊?”江校长接着问。
“费汪因为孩子爸爸的事情,休学了一年。”我回答到,并将我和费汪的学校告诉了江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