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大门口遇到了正等我的邱老道,他握着我的手摇晃着,连说欢迎欢迎啊。我就说别搞得虚头巴脑的,又不是外人。邱老道在待人接物方面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但却又不世故,总给人一种舒舒服服的感觉。
“今天我们宿舍特别热闹,都来了几个同学,中午大家就一起聚聚吧,认识认识,也有你老乡,东北来的。”邱老道热情地说。
“好啊,热闹好啊。”我说。
“我还怕你不愿意呢,你这个人清高,诗人嘛。”邱老道笑着说。
邱老道的宿舍里坐满了人,有男有女,邱老道拉着我给大家一一做了介绍,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邱老道似乎和每个人都很熟,热情地呼唤着每个人的名字,我被搞得晕头转向的,只记住了一张脸和一个名字,她就是我的东北老乡白秋玲。而我和她共同的老乡,也就是邱老道的室友,我一转身就对不上号了。我这个毛病到今天也还时常发作,黎祥东说这是因为我从小不在母亲身边,缺少母爱,越缺少就越热爱,于是就几十年如一日地特别热爱母性,是恋母情结的一种表现形式。我也搞不清他说得对不对。
中午饭是邱老道请的客,在学校里的小饭馆,拼了三张桌子才坐下。他们寝室的不管他叫邱老道,而是叫他邱老大。我就说邱老大不好还是邱老道好,大家就问为什么你们管他叫邱老道啊。
我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说:“邱道理同学是个内心世界非常丰富的人,你们不要看他热情似火的,其实没人的夜晚也是倍感孤独的,令他痛苦的不是凡情俗念,而是万事万物遵循之道,难啊!”我煞有介事地看着邱老道,接着问道:“老道,那本《周易》研究得如何了?”邱老道很是配合,一脸的深沉地说还在参悟中。
拼桌边坐得七零八落不很整齐的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白秋玲傻傻地问道:“《周易》是什么啊?”
“你看看,学理工的吧,四书五经都不知道,高考语文得了几分?不学习传统文化吗?《周易》乃五经之一啊!”我故作渊博道。
白秋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嗫嚅道:“我学医的,语文确实不好,以后还得向你们多请教。”
“一起学习,一起学习,吃菜,吃菜。”邱老道忙解围道。
吃完午饭,我和邱老道要去买点东西,就和大家告别。白秋玲告诉我,她的学校就在我的学校对面,有空可以过去玩儿。大家和邱老道告别的时候,都管他叫了邱老道不再叫邱老大了。路上,邱老道就埋怨我,说他喜欢邱老大,听着霸气。
快晚饭的时候回到学校,在宿舍楼门口碰见拿着饭盒去食堂的凌岳,告诉我有好几封我的信放在床上了。楼门口的公用电话前排着长队,后面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前面正在讲电话的同学。管理员张阿姨从窗口露出威严的脸,不耐烦地说:“长话短说,后面这么多人等着呢!”拿着电话的同学缩着脖子不住地点头。
正要上楼,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回头一看是刘易思。他额头前面的头发都翘起来,像顶着一个大檐帽。看得出是刚从家里骑自行车来的学校,今天风大,头发都吹成了这个样子
“累死大人我了,下周坐车不骑车了。”刘易思气喘吁吁地说。
“这周约了我一铁瓷的同学,带着几个哥们儿过来,要和咱们踢场球。”他接着说。
“好啊,水平咋样?”我问。
“高中校队的,主要也是过来看看我。”他说。
“也让大人你见见我媳妇儿。”他总是把他的女朋友称作媳妇儿。
体育课上踢了几回球,刘易思就说大人您这球艺了得啊。后来就一直爱和我聊球踢球,一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