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比我过生日那次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赵旭东,还有一个是陆单,一共十二个人。
因为是在学校里吃饭,大家都比较规矩,喝的都是饮料。赵旭东吃饭中间就向黎祥东道歉,说上次他父亲有点过了,主要是那段时间心情不好,他母亲的农转非没办成。农转非就是农业户口转成非农业户口。赵旭东说主要是他父亲人太实在没有多做张副校长的工作。
我们吃完饭出来,正好跟领着一群人进来的张副校长走了个碰面,郝姐站在门口花枝招展地迎候着。我们都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外走,张副校长却主动和邱道理打起了招呼,说道理啊吃完饭了吗最近学习忙不忙啊,邱老道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邱老道这个人很够意思,不久便找他大伯的关系帮着把赵老师爱人的农转非户口解决了,我们好长时间都不知道这个事,还是我们这帮人最后和邱老道告别的时候,才听赵旭东提起的。
那天也是费汪去了文科班之后,第一次和她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她还是那么捉摸不定,似有似无的。
陆单那晚替代了安静的严莉,热情地张罗着,就像女主人一样。范兵对刘路远和陆单的关系很有看法,两个人说话总是呛着,贾文光和范兵最要好,总是帮着范兵添油加醋,薛贵就在中间不停地打着圆场。林华鸣则自顾自地吃着,说郝姐做的菜不如老于实在。
春游的日子又要到了,这正是油菜花烂漫的时节。学校说高三年级就不组织了,这可以算是我们中学时代的最后一次春游了,大家都觉得有些悲壮有些不舍。
由于车安排不开,理科班的学生先去,文科班一周后再去。我们理科班去春游的那天文科班出了点事。
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姓熊,人过中年,慈眉善目,白白净净,有一副在那个年代很值得自豪的大肚子,油水十足的样子,邱老道他们背后管他叫熊猫。听赵旭东说熊猫的兄长是县里教育局的领导,和张副校长又是儿女亲家,在学校里没太多人敢去招惹。想起张副校长,大家对熊猫老师也就没太多的好感。
文科班里有几个县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孩子,不怎么用心学习,平时都是趾高气扬耀武扬威,一般人都敬而远之。他们对我们这些厂矿子弟天生一般也都还过得去,对一些本地家境一般的孩子就不会那么客气。这些人中有个叫陈琦的女孩子是个头儿,没分班前和我们是在一个班,那时大家就不太喜欢她,但那时有严莉她们几个压着,也就没觉得多过分,只是偶尔露一下峥嵘。到了文科班,陈琦几个人就有点蠢蠢欲动找不着北了。
陈琦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本电影画报,都是港台明星,在班里显摆了几天,张海霞一般不爱凑热闹,也没凑过去看。过了几天,热乎劲儿就过了,一个课间,张海霞看到那本画报在陈琦的桌斗里,想也没人看了,就拿过来翻翻,看得入了神,不小心弄翻了桌子上的墨水瓶,洒了画报上都是。等陈琦回来就不答应了,非说张海霞是小偷,让张海霞赔,张海霞不停地作揖道歉,陈琦依然不依不饶,最后,陈琦几个人竟然把张海霞的书包从楼上扔了下去。张海霞连羞带气,坐在地上大哭。费汪从教室外回来,她是班长,问明了原委就批评陈琦,陈琦就开始犯浑,冲着费汪大喊大叫,也哭着说要找熊老师评理。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大家都觉得陈琦她们太过分了,但是,多数同学也是敢怒不敢言。
熊猫老师来了,他首先看到的是也哭得似乎很委屈的陈琦,又听费汪大概说了情况,就劈头盖脸地严厉地批评了张海霞,张海霞为人老实,特别怕老师,又觉得自己不该没有经得陈琦允许拿了画报,就没有再敢争辩,仍是不停地认错。费汪挺身而出,把陈琦如何在张海霞已经道歉的情况下,先动手把张海霞书包扔到楼下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