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攻师十四,另一名僧人也自腰间取出两条熟铜短棍,扑向师十四身后,意欲夹击。师十四却是不慌不忙,一个伏身,右脚后踢,左拳前打,势大力沉,登时击退二僧数步。那空证一个翻身,落在地上,道:“空蕴师兄,这人力大无比,小心!”
为首儒生笑道:“原来是空蕴、空证、空果三位大师,真是失敬、失敬!”
“哼!”僧首空蕴怒道,“想必你们三个酸儒,便是朱爵、程齿、程德了!”
“不错,我便是朱爵。”为首儒生笑道,“和尚,你也不必激我,谅你三人联手,至多也只能与我三人平分秋色,何况师子在此!若是识相,拿了经书趁早退却,免得脸皮上不好看。”
空蕴大怒,便要再度动手,空果、空证二人连忙劝住,空果道:“这大儒剑果然名不虚传,空手便能力敌我等,若是祭出那柄大剑,又有寒泉三儒掠阵,我等必败,不可莽撞!”空证也道:“大师兄切莫冲动,要降服此人,须去‘一缕藤’请那个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暂且退却为好。”
空蕴听罢也觉有理,只好率二僧恨恨离去。朱爵见状,对师十四道:“师子,那什么‘一缕藤’又是什么来头?”
师十四摇头道:“吾亦不知。不过,汝等也该走了,莫要逼吾动手。”
朱爵道:“好好好,师子切莫动怒,我等改日再来拜访……”
三个儒生也飘然离去。墨城这才松了口气,苦笑道:“还好没有继续大打出手,否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师十四大手一摆:“请到屋里一叙。”
案上油灯一盏,苦茶一壶,儒家经典数本,墙角倚着那柄六尺紫金大剑,映着灯光微微发亮,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墨城道:“好清贫的住处。”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李炎环视屋内,苦笑一声,接着道:“若能过着这种平静的生活,我便知足了。”
师十四肃然道:“吾大略知晓汝之过去。少年人,切莫被仇恨蒙蔽了一双锐眼。”
李炎大惊:“你当真知道我的过去?”
师十四道:“由卦象所知。听吾一言,汝已得明主良师,未来可期,切莫志气消沉,宜奋力进取,建功立业,必有荣华富贵。”
李炎道:“富贵如浮云,功名似尘土,我不放在心上。”
师十四摇摇头,叹了口气。墨城不由笑道:“那,可有为我卜卦?”
师十四看着墨城那张英俊的脸,又摇了摇头,叹道:“汝天纵奇才,英武之器也,不出十年,必然出尽风头,名震天下。然而若遇两难境地,须有英明决断,不可糊涂,否则祸不远矣!”
墨城听罢,暗笑道:“这不是废话么?算命先生最喜欢讲废话,谁遇到两难境地不用决断?”
师十四道:“汝日后便知应验,唉……”
墨城只道他会读心术,却也觉心惊,当下不敢再胡侃,正色道:“师先生,我二人来此是想取得与官仪先生的联系,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
师十四道:“汉官仪现在太守府上,是姜素业的座上宾。吾想见他不难,但带上你们就不太容易了。”
墨城呈上一封书信给师十四,道:“那就只好麻烦师先生将此书信交给官仪先生了!”
“好说。此事就交吾去办,汝等且在此间住下,等吾回来。”
说完,师十四怀揣书信,踏着月光,大步而去。墨城看了看李炎,苦笑道:“别老是愁眉苦脸的,谁没点糟心的事……”
李炎没有回应。满脸的络腮胡子,忧郁的神色,使得他一点也不像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