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朝柴坡进发。
“快,快点!”白宗在马上催促士兵。
白云儿站在朴山连营南门外,与兄长道别。
“大哥,一定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白宗点了点头,策马而去。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竟会在半路与宫让遭遇。
白宗军走了一夜,又从次日清晨走到午后,士兵疲惫不堪,白宗便命全军原地驻扎休息。士兵纷纷下马、卸甲,把武器丢在地上,靠着石头、树木就睡,也无人站岗放哨,盖因白宗认为附近并无危险,自己也实在是乏了,因此便疏忽懈怠。未曾想,宫让依照汉官仪所送书信中约定的日期,前来攻打朴山,双方不期而遇。
“什么?你看清楚了?”宫让急切问着回来报信的斥候。
“从旗色判断,确是白宗无疑。他们正在前头山下休息,看上去没什么防备。”斥候答道。
宫让摸了摸胡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南国多丘陵,这一带也是山地起伏,宫让当即决定,悄悄绕过那座小山,打白宗个措手不及。
面对突然来犯的火龙军,白宗仓促迎战,三千人马乱作一团,一触即溃,纷纷四散逃窜。好个白宗,惊慌之中却也强自镇定,在数十精锐甲士的保护下,突出乱阵,朝附近山头高地撤退,然后立起自家大旗,擂鼓呼喝,那些溃散的人马见状,且战且退,纷纷朝主将旗下聚集过去,虽然折损甚多,但好歹还是重新拢成队形,使得宫让只好把火龙军集结在山坡之下。
“白宗!你号称智将,今日怎如此狼狈?”宫让在马上挥枪大笑。
白宗喊道:“宫贼休得猖獗,你弃了柴坡这般险要之地,离败亡不远矣!”
宫让笑道:“你还是快快下马受缚,免得我再造杀孽!”
白宗也不答话,端起一杆火枪,朝宫让开火,竟把宫让身侧一员近卫打下鞍鞯。宫让又惊又怒,只听白宗喝道:“宫让小儿狗运昌隆,这般也未能将你打死!”
宫让大怒,念头一转,冷笑道:“你且别得意,看看我捉了谁人!”
白宗疑惑之际,却见火龙军中,叶龙、墨城二人推出两条五花大绑的汉子,白宗眼尖,认得其中一人正是胞弟白成,不禁大惊失色,急欲冲下坡去救人,却被左右制止。宫让在山坡下大笑道:“如何?”
白成远远望见了自家兄长,连忙大声呼喊道:“大哥,休要管我!杀了宫让!”
贺阙也喊道:“宫让鼠辈,敢不敢放了我,与我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白宗不敢命部下齐射火枪,却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宫让等得不耐烦,暗道:“我拿白成性命胁迫他,传出去有辱威名……况且也不能真的杀了白成,杀了便没了筹码……”当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朝白宗喊道:“我也不以你家兄弟的性命相要挟,你大可与我单挑一场,如何?”
白宗听了,暗道:“这厮要死了,想与我单挑。待我暗地里点燃引绳,到他面前举枪朝他面门,只消一发,叫他魂断于此!”
于是他便答应道:“甚好,公平一战,愿赌服输!”
宫让与白宗各自让手下将士退开一箭之地,留出一片空地,白宗催开战马,呼喇喇从山坡上冲下来,举起长矛直朝宫让撞去。宫让一手捻着大枪,一手攥着缰绳,侧对着疾驰而来的白宗,似乎胸有成竹。白宗快马杀到,举矛便刺宫让面门,宫让不慌不忙,横扫一枪,把长矛隔开,一扯缰绳,胯下马儿滴溜溜转个半弧,巧妙卸去对方大部分力道,引得火龙军士纷纷喝彩。岂料白宗腾出一只右手,在马鞍挂袋上提出一杆火枪,照着宫让印堂,大喝道:“死吧!”
然而枪声却没有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