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一使者执金牌飞奔至天虞城下,姜素业亲自迎接,姜鲁门、朱达二人陪伴在侧。那使者原是熟人,是镇南将军府的亲信儿郎,姜素业是认得的。使者见过公子,施礼道:“公子在上,小人奉将军之命,执赤金之牌,前来传达军信。”
姜素业急道:“怎讲?”
使者清了清嗓子,宣读起军令:“经由国相斡旋,中都方面态度有所缓和,现急令公子素业撤走兵马,仅留原先各城池守卫即可。此事处理完毕,公子立刻回返南都,不得有误。”
姜素业如闻晴天霹雳,急追问道:“怎会如此!父亲怎会做出如此决策!”
使者也是无可奈何,道:“公子问小人,小人又哪里知道!只知国相前日星夜赶回南都,面见镇南将军,随后便有此决策,特命小人以飞鸟符箓幻化,衔着金牌送来急信。”
姜素业又惊又怒,遣返使者,与姜鲁门、朱达二人回到太守府。朱达忍不住道:“事出突然,公子宜速执行。”
“我拒不执行!”
回到府内的姜素业刚刚坐下,复又跳了起来,压低声吼道:“父亲必是受了洛中平蛊惑,才下了这个命令!”
姜鲁门一头雾水,道:“何出此言?”
姜素业便把搜到汉官仪身上蜡丸密信一事告知叔父。姜鲁门闻言大惊,道:“怎会……确定无误吗?”
姜素业气得双手在空气中乱舞,全无往日风度:“若我等把防军撤走,那压过大江的司隶军顷刻间就能进逼天虞、柜城、鹊城,守军本就不多,如何抵挡得住?天南连壁失守,赤岭以北的半国藩地便都丢了!”
身为剑豪的姜鲁门有些不知所措,接不上话,还是朱达镇定老到,只听他柔声劝道:“公子切莫太过着急,看来洛中平确实是公孙兄弟埋在将军身边的暗桩。公子现在手握虎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不去管他,看他有何应对方法。”
姜素业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另外一处地方正酝酿着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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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山之北,大军集结。
汉开边早早接到命令,率部与司隶南下大军会合,单骑入大营面见总指挥官洞庭王公孙浒。入了中军大帐,汉开边诚惶诚恐,但见居中坐着一人,皮肤黝黑,相貌雄阔,好似怒目金刚一般端坐,气魄摄人,不怒而威,正是洞庭王。汉开边连忙施礼道:“末将汉开边,甲胄在身,不便跪拜,还请洞庭王宽宥。”
这是武将的礼数,军营中带甲之人皆可免去跪拜之礼。
公孙浒不认识汉开边,但他对百里中正没什么好感,因此对汉开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只听他朗声道:“本王听过你的姓名。辛苦你了,且在本王帐下听候差遣。”
“是,末将遵命。”汉开边头也不敢抬,退居末座,坐定下来,这才有机会抬眼观察帐内其他人士。
洞庭王右手边副座上是一员大将,五十来岁光景,两鬓已白,两道短粗眉毛,一部络腮虎须,身躯高大,坐着稳如泰山,眼光暗藏杀机,一看便知久经沙场,能征惯战。
“能坐在五王爷旁边,应是梁庆老将军了。”汉开边暗自苦笑,“也没有徐猛说的那么老嘛!”
左边坐着梁庆的次子梁弘,依旧是老样子,胡子拉碴,一头散发,外表落拓不羁却掩不住双目的炯炯有神。
“那时候无皋城外一战,梁弘便与东方独并驾齐驱,不落下风,确实是青年将才。”汉开边暗忖,“这副长相,若不是生在将门,他恐怕就成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侠客了。”
还有一个长相温文的男子,衣着华丽,嘴角浅笑,坐在梁弘对面。汉开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