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经商?孟大人在任三年,你的妻舅三年前白手起家如今就能在天子脚下买了这么多地,莫说百姓不信,我也不信,就不知道皇上信不信了。”百里中正说完向皇帝施了个礼。
皇帝的脸色本来就没有多好看,此刻听罢便说道:“朕这几年南征北伐,极少有时间待在中都,对这边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但听丞相之言,孟白家族的财富确实来路可疑。乌台御史——”
御史秦傲立刻出列:“臣在。”
“你马上对孟白的家族财产进行清查,然后三天后给朕一个答复。”
“臣遵旨。”
秦傲虽然才四十出头,却是个出了名的刀笔吏,两年前开始执掌帝国的最高监察部门,大臣们都惧怕他,背地里呼他作“食人鸦”,即使是原来的丞相祝援,见面也要让他三分。他也是西国大将秦一啸的堂兄。秦家位列八大家族,秦傲作为现任当家自然举足轻重,能获得这样高位不算奇怪。
“微臣愿配合接受御史大人的调查,以证自己清白。”孟白此刻只能强作镇定,作此表态了。他有意无意看了看百里中正,却发现对方根本没在理会自己,好似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不由分说,便顿生挫败之感。
孟白不是出身世家,却是世家的女婿。三十七岁就当上中都府尹,这背后都是仰仗祝家的力量。他是祝援的孙女婿,百里中正所言“妻舅”便是祝援最小的孙子祝珑,这祝珑是个纨绔子弟,不喜读书,是祝家唯一一个从商的子孙,为的就是借助家族势力大肆掠夺财富,又反哺家族。孟白受祝家恩泽,对这位小舅子也只能言听计从,三年间在中都不知道攫取了多少私产。祝援交出相位之后,孟白寝食难安,怕的就是皇帝的清算,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来得那么快,令他措手不及——他实在是想不到新任的丞相居然能这么快就把自己的事情弄得这么清楚。
孟白忐忑不安,也无心上朝了,依旧回到位置上若有所思。
皇帝当然不会去顾虑他的心思,此刻回归主题:“丞相请接着说刚才的话题。”
“是。”百里中正道,“目前司隶税赋沉重,几乎十二税五。而且税目繁多,据我遍访司隶各地所得,大小税目竟有七十五种!税目制定不是靠朝廷,而是各地官府,混乱无序,给地方官苛捐杂税的权力,朝令夕改,且官员以上交国库的税金为政绩,一味压榨百姓,百姓负荷过重,如何还富于民?反观商业繁荣的东国、南国却没有这样的情况。而且官府对商人与商业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强行干预贸易之事屡见不鲜,官商勾结之情况遍地皆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除了司隶也只有西国了。”
皇帝点了点头。这个举动尤为重要,臣子们就在等着揣摩圣意,看见皇帝点头肯定丞相所言,就得有大批墙头草迎风倒了。
“臣以为,农商皆本,只有民富、商富,才能有更多税收,国库才能充盈。因此,司隶的改革势在必行,臣所呈之‘咸无为令’便是改革的具体方案,朝廷与官府应该无为而治,所谓‘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也。天下咸无为,则垂拱而治。”
百里中正这一番慷慨陈词,不仅让皇帝脸上露出微笑,也着实得到不少大臣认可。
但要真正实施,还得等皇帝跟他手下的决策班子联合开会议定后才能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