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震撼了许久,破口骂了一句,便坐在那里久久没有移动。
张大师沉默地看着林江,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本书,递给林江,说道:“每个人都有判断错误的时候,修行者也不例外。你确实应该是难以修行,但我知道,你自己不试试,便不会放弃。这本《引撼入门初选》你拿回去看看,也许对你有帮助。”
在真道的光辉下众生平等,无差别,无苦难,但终究有那么多人在忍受。某个月夜在月湖旁,张大师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本应该有上好的修行心性和潜力,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他的意识里觉如果他能修行,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修行者,于是他想做些什么,但是却反抗不了命运。
林江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自幼都是刘老带着自己,从来没有给他讲过修行世界的秘密,就算他问,刘老也没有说什么。尊师重道是山国向来信守的德行,林江朝张大师跪了下去,就如那天分别跪拜一样,今夜他亦重重地拜了。
“启蒙之恩,林江难忘。”林江郑重地开口道。
“你这是如何,快快起来,老朽也是顺手为之,不必如此。”张大师扶着林江起来,甚是宽慰地说道。
“看了这书,能入门吗?”林江手中捧着那本泛着旧意的《引撼入门初选》,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他人生中接触的第一本关于修行的书籍。
张大师叹了一口气,望着林江许久才说到:“你天生心力太过强大,导致身体的感知被无限削弱,所以才无法修行,这是所有修行者共同认知的。再者说,这本书你未必能明白。走,随我去月湖边看看。”
山国这一年春天四月,夜色发白,一老一少走在青石路上,交流着少年最看重的事,却毫无头绪。山国终究太小,没有人世外的底蕴,所以在这件事上,虽然张大师也想知道如果林江可以修行会取得怎样的成就,但是只能一大一小频频皱眉,小的时不时抱怨几句,老的时不时臭骂几句。
月湖上吹来的微风带着许多水汽,吹皱一池春水,林江捧了一把水,泼洒在脸上,几分酒意被清水冲淡了些。他默默,难以启齿的郁乎,春意在他身体仔滋生,他可以感受到风,却感受不到那股元气。
“袒胸兮风不入怀,”林江自顾哼唱道,“露……”
“年轻人怎么这般俗气,衣冠不整。”张大师教训道。
“这是不羁,何来媚俗。”林江闭眼沐浴着晚风,享受着清爽,不怎么理会老人。
“啪……”一团水打在林江脸上,湿了头发,还有衣襟。
“你怎么为老不尊……嗯?”林江楞在原地,看着与自己相隔很远的张大师,有些不知所措。
张大师风轻云淡地站在湖边,挥了挥衣袖,不沾惹一点氤氲,缓缓说道:“这就是洞明境借天地元气操控驾驭的表现,给你一点警醒,手无缚鸡之力,不要太过招摇。”
这团水的打在脸上虽然轻,但还是比林江自己拨弄的力道大,林江心里的那股渴望又重了些,想抓住什么却只留下脸上一片水迹。
“你虽然想修行,但是初衷是什么?既然不够渴望,不是如狼似虎的姿态,又凭什么抓住奇迹?”
林江耳畔骤然响起张大师苍老雄厚的声音,如晨钟暮鼓,震颤他的心弦。林江从幻想中掉落出来,狠狠地摔在了现实那结实的地上。
“你能理清楚吗?”张大师认真地盯着林江,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和着月色道。
林江回忆起往事的一幕幕,从齐城到北都,从刘老到眼前这个老人,他突然觉得有些迷惘。复仇吗?他不知道仇家是谁,大概是修行者,而且是极为厉害。好奇吗,好奇这个不一样的世界,有怎样的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