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楼的夜晚生长在月湖里,一轮玉盘在灯和水的光辉里掩映,藏在深处。月湖楼是属于夜的,属于月的。林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携带者些许烦闷的石子被一脚踢开了,在月湖里打了几个水漂,搅乱了月色,然后沉寂在湖里。紧接着传出一声怒骂:“是谁往湖里扔石子,是不是要下去喂鱼?”
林江灰溜溜地跑了,躲进黑夜里。
月湖楼的大门很雅致,有些精巧,却不像普通青楼那样俗气。今夜月湖楼的大门敞得很开,林江想进去看看,比上次轻松,却又依旧有些沉重,南晋三皇子的事很麻烦,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林江进了月湖楼,楼里一片灯火通明,楼里到处是酒客看客。林江不是酒客也不是看客,他是过客。月茵恰好在大厅,长发束起,有几缕垂了下来,散发着楚楚动人的韵味。她刚刚在招待客人,这会依靠着柱子休息。
“月茵姐,许久不见。”林江甜声叫道。
“瞧林公子记性,分明才见不久。”月茵有些意外看到林江,咯咯地笑了起来。
“月茵姐,能不能和张大师通报一声,我有事求教。”林江很认真地看着月茵说道。
月茵有些为难地看着林江,皱着眉头说道:“我去试试。”
“有劳姐姐了。”林江朝月茵一拜。
“林公子使不得。”月茵被林江的举动吓得不轻,避开他的鞠躬,连忙伸手扶他起来。
月茵转身去了,林江坐在大厅里,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喧嚣。
不多久,月茵面带喜色走了出来。
“林公子,大师肯见你了,随我进去吧。”月茵唤道。
林江起身跟了上去,还是上次喝酒的那个地方,张大师正在用晚饭。
张大师饮了一杯酒,慢吞吞地吃了一口菜,然后才抬头看着林江笑道:“我知道你还会回来蹭老朽一顿饭。”
林江并没有多少拘谨,拾起桌上的筷子,随意夹起一道菜尝了尝,满嘴囫囵道:“这么老了还吝啬这一顿饭吗?”
“我自然不在乎这一顿饭,倒是你能不能保持好心情吃完这顿饭。”张大师不怒反笑,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林江道,“听说你要和南晋三皇子赌棋院第十的位置,果然不知者无罪,值得老朽敬你一杯。”
林江接过张大师端起的杯子一饮而尽,酒有些烈,化作几分火意烧得他有些燥热。
“我毕竟是山国人,大师你要帮我。”
张大师有些疑惑地看着林江,问道:“你就如此肯定我会帮你?再者说,他是修行者,你是普通人,就算我愿意,你也很难胜他。”
“我也胜过你,你也是修行者。”林江潇洒地磕了一粒花生含糊地说道。
“哈哈哈哈……”
林江听着张大师貌似嘲讽的大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拍拍桌子道:“你好歹给个办法,别让人以为咋们山国地小,就可以欺负。”
“你自己惹的麻烦,凭什么要老夫替你出头,还朝着老夫拍桌子,有本事自己解决。”张大师看着眼前无礼的又有恃无恐的毛头小子,有些生气,吹着胡子说道。
林江突然怔在那里,这一幕似乎很熟悉,似乎在齐城见过无数遍。他突然觉得山国的老人都是些老古董,快要化了,却还是软硬不吃。又没由来地生出几分亲切,于是一本正经地朝着张大师行了一礼,严肃地说道:“请大师指点。”
“孺子可教也。”张大师有些满意地看着林江,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还是识时务的,不由得表露了几分喜悦,继续说道:“那我就帮你小子一次,成与不成就看天命了。”
“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