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在生活的喧嚣中感受到不一样的愁苦,无论大小,人愈多孤独愈强烈,看得开的人渐渐体悟许多不容易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赐。林江的苦楚是所有想要修行的人的共同绝望,因为他没有收到真道的礼物,却要继续沐浴在真道的灿烂中。苦是何苦,如果不能修行是难,那么对于华岸,他从来没有向真道索要过这份礼物,兑现与否,都无所重要。由此看来,里面有一句话是对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然而尘埃既然惹了,那就时时拂拭,也有尘埃扫净的一天,映射出真道的论述。
林江被华岸从真道的忧伤中拉扯了一把,又被华严山的热情豪爽的胸怀感染,渐渐趋于用平静的心态对待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情。
“如果信奉真道有用,我愿意夜夜祈祷,祈求一个继续信仰的机会。如果信奉真道成空,又凭什么断定我的命途。”林江走出华府的大门,平静地想到,伸手抚摸了身旁的镀成金色的狮子,感叹自由可贵。他可以信奉真道,可以怒斥,而这对狮子,只能在这里看住这座府邸的堂皇。既然他是自由的,那么便可以去接受一切,也可以改变一切,无论成败,都是他要选择成为的林江。
华府坐落在南城最繁华的地段,世代经商,到这一代人,偌大的家业,华岸需要一个人守,林江要守的,是被堂而皇之扭曲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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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三十二号迎来了又一个四月,一个不起眼的少年吃了一碗阳春面,默默地打开木门,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默读从华岸家搜刮来的书。
“礼乐诗书背默和数射骑,乐器我不会,至于骑射,在齐城也没有机会去尝试,再说山国并不尚武。”林江认真地想着,“至于其他的考试,应该能拿个不错的成绩。”
他是个安静的读书少年郎,世界之外与他无关,真道与他无关,他能感知书里所要记载描述阐释的一切,然后化为思想的墨汁。
华岸在南城还有些名气,坊间相传华家少爷和另一个人横扫了诸多家茶馆,最后败在了月湖楼畔,一头栽进了月湖。令人意外的是两位少年的挑衅并没有惹出什么事端,这多少令有些看客遗憾。总之,一个坊间少年的的事迹越传越广,连相邻的东西两城都有些听闻,却不真切。
风波总会过去,当一切趋于平静,棋院开院大讲的日子转瞬就到了。
林江约了华岸在棋院门口见面,棋院这一天万人空巷,让四月的燥意都重了些,以为夏天已经到来。书院气度够大,门够大,建筑够大,所以才有底气迎接几千名考生同时入考。从山国各地来的考生都在这天聚集在棋院门口,有些拥堵地围着一堆人又一堆人。
“今年棋院大考,听闻有数十个考生在原本的郡县就已经出类拔萃,博得棋院教授教习的青睐。”
“我看未必,考生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和名气又有多大关系。”
“听说了吗,南边来了几位贵人,不远千里,旅途遥遥,听说是棋院邀请过来的。”
“我听说了,是南边的一位皇子,带着诸臣的麒麟子过来的。”
议论声不绝于耳,这样的场面比得过山国任何一件大事。林江只认识华岸,于是他忽略了周围的嘈杂,在一处树荫下找到了他。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林江拍了拍华岸的肩膀说道。
“你怎么才来。”华岸满头大汗地摇着扇子道,“这棋院也不知怎么了,进去听个演讲还要收十两银子,我一早过来排队,给你也要了一张票。”
华岸手里晃悠着两张明晃晃的棋院盖印的票,一脸笑容,不怀好意地继续说道:“待会里面也许就要公布考试报名事宜,我家老爷子砸了几千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