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楼并不是单只一座楼,而是一处很大的别苑,在南城的月湖旁影影绰绰,婷婷楼阁从密林中钻了出来。太阳已经半天高,林江刚刚出来,亮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于是用手去遮挡,也挡住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华岸跟在他后面,神色深沉,带着怨毒地看着林江的背影,狠狠地说:“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无耻最吝啬的家伙。”
“又是美好的一天,哪里那么多计较。”林江摆了个自认为最潇洒的姿势回头对华岸说道。
之前那位婢女走了过来,看着林江有些滑稽的表现,轻声咳嗽一下,说道:“二位公子请跟我来。”
林江尴尬地笑了笑,挥手,示意华岸跟上,华岸气得拂袖而走。
“姑娘叫什么名字?”林江跟在女婢后面问道。
“奴婢月茵。”月茵回头答道,有些羞涩,微微回了一福,之后便继续带路。
“月姑娘来这里多久了。”林江又随口说。
“自幼这里长大,是家中弃婴。”月茵身子一顿,低声答道,声音里有那一丝伤心意,被林江听了出来,他也不好继续再问什么。
“不要脸的家伙,还会勾搭女子。”华岸在后面嘀咕,踹了一块脚下镶嵌着的石子,没有踢飞。
林江不理会华岸,一路跟着月茵走在长廊里,长廊两边是浓密的树林,偶尔看见一只鸟儿飞过,留下一声长长的脆鸣。七转八折,一路上都很安静,或者说除了外面那栋接待客人的高楼,月湖楼里一片清幽。
“二位公子请进。”月茵行礼道。
“辛苦月茵姑娘。”林江说道。
“公子哪里话。”
屋内张大师气色红润地坐在正堂,手中捧着山国皇宫里流出的茶杯,茶色正香,飘逸满屋。
“林江,你的脸色苍白,怎么酒量比老朽都不如。”张大师微微抿了一口杯中的查,开口笑道。
“大师,他除了会些棋艺和勾搭女人,其他的一塌糊涂。”华岸大刺刺地坐在左边,毫不留情面地嘲讽道,说着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林江无奈地坐在他右手位置,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心里想着拿这泼赖户几十两银子到底值不值。
“昨日下棋颇费了些心神,加上喝了一坛酒,所以显得憔悴,让大师见笑了。”林江有些汗颜道,“大师不愧是大师,心力之强,胜我无数。”
“是,也不是。”张大师认真地看着林江的眼睛,似乎要洞彻他的灵魂,林江突然意识到一丝危险,自己的某些东西正在被窥视一般。
“大师何意?”林江有些警惕道。
“你不用如此紧张,我并没有恶意。”张大师平静地说道,接着饮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并不会修行。”
林江的脸色骤然变化,苍白的背景加上些许扭曲,看上去很别扭。一下子听到了他心中困惑已久的事,心里的浪花翻涌起来,还记得曾经说过想看修行者下棋,如今眼前这个老人,便是修行者吗?
林江站起来向老人一拜,深深地说道:“请大师指点。”
张大师有些满意林江的应答,面对一个可能是世俗中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的修行者,他并没有失去自己该有的定力和心态。张大师摆了摆手,示意林江坐下,接着认真说道:“整个大陆,都被真道的光辉所覆盖,所以修行也就是修真道。”
张大师的声音在林江脑海里悠悠地响起,“真道是什么?所有人都信奉它,奉它为神明,因为它是我们能看见的唯一真理,所以也是唯一真道。”
张大师顿了顿,接着说道:“眼睛失明的人看不见它的光辉,但可以感受到它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