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困意在清晨的阳光挥洒下悄悄消退,还是一样的时辰,第一缕照进三十二号的金丝,慢慢挪到林江的脸上。他醒了,起来梳洗。不过他彻底放弃了自己摸索厨艺的想法,黑狗与青烟的追求不是他要的。林江推开木门,朝着初阳伸了伸懒腰惬意地说道:“又是美好的一天。”
棋院的告示贴遍了整个都城,大街小巷,无论是地痞流氓还是深闺女子,都得知了消息。半个月后棋院会举办一次演说,大概如何考试云云,如何评分云云,还有就是进了棋院以后的规矩,还有一些杂乱的收费规则。这中间最让人神往的是进入棋院时的排名,和每月发放的银子无关,和待遇无关,它关系到每一个要进去棋院的学生的骄傲,骨子里要鹤立鸡群的欲望。
林江在孤独的旧宅里生活了十几年,自然不像一个普通山国人那样,去疯狂地争夺榜首。
“第一名每月发放一百两银子,第二名八十两,第三名六十两,至于第四至第十都是二十两,十名开外没有奖励。”林江面色沉重地念叨着他看到的告示,不由得有些愤怒,“要考礼乐诗书背默和数射骑,不考棋便罢了,还要什么骑射,难道还有马背上下棋?”
三月的春风沐浴不了多久,五月考核便要如期而至,那会应该有些热了,但是每个年轻人心里都有些冷。林江没工夫冷,他一人出没在南城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都是他的目光。没有别的原因,他有些手痒,确实有些手痒。
都城很大,所以南城就很大,而南郊只是南城最偏僻的地方。法宁寺在清冷的郊区和繁华的坊市连接的地方,林江看过地图,对他的位置有些印象。不过他今天有些不走运,他撞门了,撞得有些尴尬,他恨恨地碎嘴道:“不就是一座旧庙,还以为供着济世度人的佛,没想到是聚了你们一群和尚,凭什么丫头能进,我不能进。”
林江背对着法宁寺的大门竖起了某只手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山国虽然多荒凉,黄土地覆盖了大部分国土,但是对于一个国都来说,却是春意和清凉并存的地方。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有些年头了,剥落的枯枝树皮都有人清理。如果要说北都里起得最早的人,除却那些肮脏的地下臭虫老鼠,便属于这些街道司衙门里的人。夜夜笙歌的都城从不会安眠,但晦暗刚走,黎明将至的时候,是最安宁的一段时间。夜色太深了,所以没人能看见他们。每一天一个都城都产生数不尽的垃圾,都是他们清理。
街道很整洁,那些干低下的粗活累活的人很可爱,林江默默地想到:要是能有一种东西可以帮助他们那便好。
街道两旁是形形色色商铺,酒楼茶楼散落在各地,每一条街都有属于这条街的百姓的茶馆酒楼,哪怕没有旗帜在三月的雨季里飘飘扬扬。
于是二者成为了消遣的最大去处,酒楼里有人说书,说着山国太祖太宗的宏图励志,茶馆里有人,林江偷偷想着,有好多人下棋,他不想再被比作是长舌妇,于是心里的声音都是很谨慎。他的手指一直抽搐着,有些按捺不住。
城南太多茶馆,所以他不用选择,随意走进一家。
“你又挡得不对了。”林江小心地提醒道。
“那你来试试。”那人有些不耐烦,直接站了起来。
“我便试试。”林江嘿嘿一笑,难以克制住语气中的兴奋。
“棋怎么能这样下,那几个子不要了吗,少年你会不会下棋,不会就不要搅局。”
“我看他是有些入门知识的,但还是嫩了些。”
……
林江有些困,不是春困的困,是一个闭着的口,里面只有一棵柴,一目了然所以有些无聊的困。所以他的棋风有些霸道的冷酷,丢弃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