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骨萎缩不振,而我也落下了尸痨的毛病。”
尸痨便是一种近似于慢性肺痨的疾病,但是却比肺痨更为严重,七叔每到月初的时候便会大口咳血,而且会全身抽搐,类似于发羊癫疯。
这种老毛病已经折磨了他将近三十年了,听说因为他和钱麻子都是中了古墓中的毒,那种毒跟瘴气差不多,人吸入之后会产生幻觉,甚至自相残杀,最后就算不死也得变成残废。
他俩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各自也染上了不治之症。
后来他们离开了云南,到十里铺安居了下来,这一住便是二十多年,七叔说完之后感叹万分,将钱麻子的尸骨放进了塑料桶中,我托起装满咸鱼的袋子,将其倒在了里面,将盖子盖上。
七叔从台案上抽出三根香点了起来,插在塑料桶旁,然后倒上一杯二锅头,叹道:“麻子,是老哥我对不住你,你放心,你不会白死的。”
说完,七叔将杯中的酒洒在地上,独自拿起酒壶开始自饮自醉起来。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毕竟是积累在他心里面几十年的结,也许也只有用他们的方式才能解决吧。
我说:“七叔,你的伤还没有好,还是少喝点酒吧。”
七叔笑了笑,道:“没事,咱这把老骨头已经习惯了,没有酒恐怕早就见阎王去了。”
……
夜已渐深,屋子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眼睛一闭上便是麻子临死前的样子,那双血红的眼睛,那张满脸血迹尸斑的脸,那像是垂死的挣扎,也像是临死的宣泄。
这一晚很是漫长,等到鸡鸣的时候仿佛过了大半个世纪一般。
清晨一大早,我们便搬着装运尸体的塑料桶搬上了一辆三轮车,摇摇晃晃的骑着出城,此刻城中已经稀稀疏疏的有了些许行人,也有些菜农踩着三轮车拉着蔬菜进城。
别人都以为我们拉的是一桶咸鱼,也就没有在意。
“老七!老七!”
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路口有一个妇女小跑了过来,拦住了我们,看她的样子很着急。
七叔好像认识这个妇女,于是问道:“朱家大姐,你这么匆忙到底是干嘛啊?”
妇女急道:“老七,咱们家老朱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他啊,真是急死个人,都已经两天了……”
七叔皱眉道:“那你报警了吗?”
妇女摇了摇头,哭丧道:“那死鬼那天就是跟王局长他们去的,去报警人家不受理啊。”
七叔顿了顿,道:“大姐不要担心,老朱他既然是跟王局长他们一起,是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咱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做,等办完事我帮你一起找。”
妇女点了点头,谢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七叔说:“没事,老朱的事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踩动了三轮车,侧目看了看七叔表情,他的脸上多了一些惆怅。
那个妇女便是那天来找我们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老婆,那个中年人叫朱大昌,三天前还来找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古尸给弄出来,而且听说是公安局的王勇在背后施压。
古墓被挖,朱大昌失踪,这已经不是两件普通的案件,因为这一切很有可能与公安局的王局长大有关联。
七叔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只是不停的抽着叶子烟。
十里铺距县城大概二十多里路,多山,条件很差,去的时候还会经过吊桥以及栈道,说到那些栈道,听说是楚汉时期的刘邦大军修葺的,也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中的那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