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爷爷,今天很精神呢!”思诺例行问好,“阿米娅呢?”
“什么阿米娅?话说回来,你小子上次突然半路下车也不知道干什么,等到快天黑了你还不回来,我只好一个人先回来了。”
“一个人?”
“是啊。不过你放心,老头子我没那么贪,要猫熟人的财,你的钱啊,我全送你家去了。我这么辛苦,你也不打算请我一顿饭?”
“这当然了,一直以来都麻烦您了。对了,您认识曲莲和王泉吗?”
“那不废话,我这片地儿所有的人名都能记住。”
“哦……”
“不过你问这干什么,他们不是十年前就结了婚去外面了吗?”
韩胜雪强撑着一副笑脸,等车子开动,才疲惫的倒在靠椅上。白艽虽然不通人情世故,却对气氛的变化很敏感,他知道有什么不对。
“阿米娅,曲莲,王泉,这些人怎么了?”
“消失了。而且不止他们。从刚才的话看来,我的妹妹衣衣也不见了。我怕,会越来越多。”
“不要太急了,说不定他们没有事,只是一个恶作剧呢?”
“不可能。就算是恶作剧,也不会全村一起胡闹,而且在他们中,有一个人绝对不会骗我。”
白艽有些讶异,但也不再多问,他明白韩胜雪现在很焦虑。
韩胜雪最怕的并不是身边的人渐次消失,他更怕自己也会消失。
这种被无视的恐惧扎根在韩胜雪心底,日增夜长。
至于原因,还是他莫名消失的母亲,他再也没有回来的母亲,他的被众人闭口不言故意遗忘的母亲。
他怕他和母亲一样,在一夜之间无影无踪。
很多个日子,所有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很少有人会问他“你在做什么?”“你喜欢这个呀?”
更别提,从来没有人问他“你的妈妈在哪儿?她是谁?”
而抚养他的阿婆,等到他有自理能力时,一直让他单独居住,不随意进入他的房间,也不允许他进入别的房间,好像除了他的住所,其他的地方都不应被他涉足。在阿婆口中,那是为了他的安全。
正如他说的,他和所有旁观者格格不入,当他和村民聊天,哪怕聊的很顺利,不过三四句,肯定会被对方带着笑容单方面结束。他觉得自己被讨厌了,但按婆婆的话说,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懂到底是哪里不对。衣衣在全村闹腾捣蛋而挨骂的时候,他甚至是羡慕的,因为除了阿婆和衣衣以外,没有人和他熟悉。而几年之前才定居在此的外来者,石铁匠的儿子百良,是使他打开新生的门。
虽然现在他认识了黑米和白艽,他也想方设法的寻找着百良的踪迹,但几个同龄人的不见,终于击溃他的防线,他沉默了,他恐惧了。
正在韩胜雪崩溃时,卡特一声意义不明的大吼引起了白艽的注意,然后车子就被植物层层围住,拎了起来。
是的,拎。
藤蔓像鸟笼一般,高高拎起车子。
“喂,思诺,喂,别犯傻,快跑啊!哎!”白艽见韩胜雪眼神涣散的样子,很无奈的飙火了。
“我、最、讨、厌、火、了……啊啊啊啊接受弱歌的诅咒吧!”另一个叶苔厚重的肥大叶片上,劲装少女肆意的挥霍着力量,反正这是森林,是她的主场。
“哎呦,你当我的常识都白学了吗,乖乖的被我烧干净吧,小藤蔓!”白艽也罕见的放纵了一把。
“真是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啊,不自量力的家伙。”
瞬间,在粗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