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张狂的眼。
将死之人还在笑,好像已经说不出话来,嘴角越来越浓烈的梅花似乎也在预兆着什么。
王看着自己曾经的臣子,将那朵梅花放在他的身前,胸口的梅花滴落下的血沾着那朵梅,梅愈发的妖艳。
……
像这里的梅花那样的令人悲伤的红色总是从黝黑深厚的历史纪念碑下淌出,流淌了一地,也悲伤了一地。
……
还有一个地方,曾经是一片草原也是一片花原,盛开着无数的各色的鲜花,只是,于元延十年的某天,这里吹来了一阵从南边来的腥风,猩红的风吹来了猩红的刀剑。
还有猩红的人。
这里埋葬下了那些猩红的人,也埋葬下了无数的猩红的剑和刀。
那年,这里的草原上只有无数的断肢残臂,只有染血的剑,染血的刀。
那片草原上从此只生长红色的花。
从那片草原上逃离出了一个将军。
那是百年前发生的故事。
……
百年前的那红夜发生的时候,在南边的某处破旧的小楼里迎来了它的主人,那是个少年或者说是个孩子,平凡的面容,平凡的年纪,所有的一切都是平凡的,只是注定了这些都是平凡的他要做一些不平凡的事,他也会成为不平凡的人。
那是今天往后将来的事,现在依旧平凡的他提着食盒来到了这座破旧小楼的二楼。
他看不见外面的灯红酒绿,他也看不见自己脚下土地的北面,正在发生着一场让人悲伤的杀戮。
他不清楚那片草原上的曾经清澈的小河现在被血染成了红色,比雪地里的梅花还要红,比火还要烈。
他也不知道,那场杀戮的主角曾经也在他现在所居住的城市居住过一段时间,他甚至还曾经见到过那个将军。
他还是个孩子,八九岁的孩子,喜欢吃甜食的孩子。
他今夜趁着夏夜的风吹的还不算闷热,偷偷一个人跑到这里品尝从自己店里悄悄拿来的糕点。
他捡起一块殷红的梅花糕送进嘴里,细细品尝。
那也之后的都城多了个年幼的喜欢吃甜食的修行者,只是没有人知道。
后来那人成了都城的大人,那破旧的小楼也成了那位大人的代言,当然,破旧的小楼再也不破旧。
百年后的一天,他成了都城里的大人物。
在某处的梅被荒原上的风压得直不起腰,最后被一个荒原上的王折断丢在另外一个死去的人的脚边的时候。
他正好也在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踏入的那栋小楼里。
他还是很喜欢吃甜食,包括梅花糕。
在北方荒原上的那朵小小的可怜的梅花被某人折下的时候,他也正好将一块嫣红的梅花糕送进嘴里。
今天的梅花糕与平日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那位大人舌尖总是有一股绕不开苦涩。
就像是一滴泪滴在上面化开了一样的苦涩。
“你看呀,又死了一个了啊。”
……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观。
观里只有一个老道人。
老道人在看书,看一本无字的天书,那本书也像是来自天边,因为它也染上了天空的颜色。
道人看似在看书,其实看得并不仔细,他的心思早就已经随着一阵清风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注视着那里的一切,那里盛开了无数的梅花。
那阵风在那堵墙脚打了几个转,然后再飘然远去,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