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呵呵干笑了几声,言语中似有不信:“你们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拖家带口的,不去田里做事,不回家里帮忙,却跑到这里结党聚会,你们到底有何企图?不是读书这么简单吧?”钟会身边的兵士纷纷拔出兵器,面露凶光,狠巴巴的军马来回走动,气氛马上紧张起来。
东屋里刘驹则停止处罚,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
躲在窗后面观看的陈忠吓的瘫倒在地上,梁道材和另外两个正在接受责罚的教友紧张地透过窗格观看院子里的动静。
吴好道:“圣人云学而不已,阖棺乃止。如果每个人都知晓‘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这些道理,对人对己岂非善莫大焉!我们是有许多农活要做,有家务事要做,大家只是抽出一点点空闲时间来学习,学的是先圣语录,有何不妥?当然我们还有许多人不识字,只是来听一听圣人的教诲。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学多学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习的态度,这位大人,你不会反对吧?”
钟会嘿嘿笑了两声,脸上气色稍有赞同,说道:“原来你们都在学习道德经啊,这确实是一本好书!”众农民皆不语。
钟会指着人群中的孙秀道:“这孩子长得可真俊,你说说你在这里都学了些什么?”
孙秀一点也不怯场,回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
钟会眯起眼睛看了看孙秀,心道看把你能的,嘴上却说道:“你能不能把这几句给我解释解释呢?”孙秀道:“五色是指青、黄、赤、白、黑,五音是指唇、舌、齿、鼻、喉,五味是指酸、甜、苦、辣、咸。其他的,我还不会解释。”
钟会微笑道:“这孩子很老实嘛。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一名身穿红衣的队长向钟会报告:“报告大人,有人看到偷三头官牛的人跑进这个院子里了。”钟会道:“哦,确定是这个院子吗?”
红衣队长说:“没错,就是这里。”钟会转头问孙秀道:“你说说看,偷官府的牛,这件事做的对不对啊?”
孙秀答道:“偷牛当然不对啦!”钟会道:“好孩子,那你告诉我,这里面是谁偷了牛啊?”
孙秀道摇头道:“这里没有人偷牛。”钟会道:“那这个偷牛的人躲到哪里去了?你是好孩子,你告诉我。”
孙秀道:“我没有看到偷牛的人,我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你是谁呀?有县令大吗?”钟会骄傲地抬了抬眉眼,不屑回答。
一随从傲慢地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司隶校尉钟大人,这些位是如雷贯耳的虎豹营兄弟。”
众农民个个好似第一次听说这两个名头,并没有表现出兵士们所想像的听后会作出受到电击的样子,看来这些农民尽是些不问世事的荒野匹夫,如此不识时务,所谓的学习不过是他们打发日子罢了。
钟会向众农民发问:“哪一个是偷牛的人?自己站出来,省得拖累旁人。”没有人应声。
钟会又问:“你们有谁看到偷牛的人了?跟我说,官府重重有赏。藏匿罪犯,包庇罪犯,与犯人同罪。知情不报者,连坐。”还是没有人应声。
钟会心里当然清楚红衣队长所说的偷三头牛的人,是编出来故事,是为了进院子找麻烦的借口。但是在虎豹营的淫威之下,这帮腰系黄衣带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恐惧,也没有追问消息来源,更没有表现出委曲,难道这些人真的学道德经学傻了,人畜无害,只顾着修身长生了?还要再看看,才能下结论。既然收到这儿有人聚众结社的消息,还是要甄别清楚,不可留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