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会这样决定。我童年的记忆就这样被奶奶卖掉了,我知道奶奶卖掉的远远比我多得多,那是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如果我被卖掉的仅仅是童年回忆的话,那她被卖掉的是一生的记忆的寄托。就是为了我,为了一个以‘杀’字立命的预言。奶奶的担心完全是正确的,如果不离开,也许那些流氓地痞还回来,到时候就说不准了,她知道什么都可能发生,可她最不想看到的是我真的成了大凶之人。我们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租了一间房子,安定下来了,我也辍学了,可是我不喜欢这里,我喜欢奶奶卖掉的老房子,奶奶就只有那点财产,那套老房子有十间空房,奶奶把它们租出去,我和她靠收租金过活,相依为命。记得小时候,一次奶奶对我说,你出生的时候,你爸爸不知道读了一本什么书,好像叫什么什么春啊,什么秋的,还列国,里面有个什么王,叫什么装王,我不懂,以为他说的不是王却装做王,他最喜欢那里面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不鸣什么,一鸣什么。还有什么飞啊,不飞的。唉,总之他将那句话里面的几个字凑成了我的名字。后来读书了我才知道,那本书***秋列国志》,里面的那句话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那王是楚庄王。而我的名字则取自里面的那个‘鸣’和‘天’字。我问起爸爸妈妈,奶奶沉默,不论我如何撒泼奶奶都不吭声了,只是看着窗外,静静地看着,仿佛一个慈母看到了离家出走很久回家的游子,脸上满是泪水,期盼得以实现的泪水,可是慢慢的奶奶的眼神由温暖变的暗淡,直至失去了本应的期待色泽变成绝望。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奶奶总是哭,每当月深人静的时候,奶奶会坐在我床边哭,有几次把我吵醒了,后来奶奶就到她的房间哭了。有一次我偷偷的从门缝看到奶奶捧着一个相框哭,哭累了,就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的进去想看看那相框里的相片,奶奶突然惊醒,看到我后慌忙将相框藏了起来,不管我怎么求她,她都不给我看。奶奶的眼睛不好,可能就是哭得太多。搬到新地方,奶奶开始看不太清楚了,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为了逼我参军,奶奶用买房子的钱住进了养老院,当然她留了很大一部分给我,后来我退伍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不在了,养老院把奶奶口述的最后一封信和那笔钱交给我。我在奶奶的坟墓边待了一个月,不停的跟奶奶说话,饿了就捡别人上坟的贡品吃,累了就靠着奶奶的碑睡,抚摸着奶奶的遗像,总感觉她没有离开过我,靠着石碑睡总能让我在梦里见到她,我讨厌想梦里面没有奶奶的夜晚,我讨厌将我在梦里与奶奶相见的权利都被剥夺,老天已经将我的唯一拿走了,为什么还要将我在梦里的她夺走,这未免太过残忍。一个月后,有人举报,我被抓到了精神病院。”楚鸣天摘下了墨镜,擦了擦泪水,不说话了。
肖克瑾也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谢谢你,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对除奶奶外的人说过那么多话,谢谢你让我倾诉了那么多。”楚鸣天说着戴上了墨镜。
“我们是兄弟,参军服役有过生死之交的兄弟,别忘了你还救过我的命,怎么还说些仿佛我是外人的话。”肖克瑾显然很生气。
楚鸣天并不在意,淡淡的说:“再给我一幅隐形眼镜,这次就是因为没有这玩意儿才中的弹。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的,还有顺便帮我检查伤口,我信不过老狐狸的私人医生。”
“唉,你说上天给了你杀手的命,却给了你一双晕血的眼睛,这是不是上天善意的提醒叫你弃恶从善。”肖克瑾走到房间角落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楚鸣天。
接过盒子,楚鸣天轻声说了一句也许吧,不过话峰一转,“我正在研究不流血的杀人方式。”说着就往外走。
在要开门的时候,肖克瑾突然叫道:“哥,听兄弟一句劝,做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