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天躺在一张医疗床上,肖克瑾检查了他左胸锁骨下被缝合的伤口。
“哥,有些事该放下的......”检查完伤口的肖克瑾走到了窗边,点了一根烟,吐着烟圈说道,烟圈下的脸看不出多少表情。
“小时候奶奶帮过一个乞丐,收留了他,有一天他对奶奶说,你这个孙子啊,以‘杀’立命,以后将是一个大凶之人,须将他送到国之利器之中以镇之,方可避灾。奶奶听不太懂他说的话,就问,我孙子将来有厄运?你说这些我听不太懂。而后那个乞丐就跟奶奶解释道,你孙子将来可能走上一条杀人的道路。奶奶一听怒了,大声呵斥道,我看你可怜,好心收留你,你却在这里诅咒我孙子,你给我滚。于是奶奶将他轰走了,走不远他还大声对奶奶说,孩子成年后送去军队,这样可以镇住他的凶,奶奶却不由分说的追赶着他想把他逐远,还不时的用石头扔他,大声咒骂着他胡说八道,是白眼狼。”
说到这里楚鸣天停住了,墨镜下的眼睛让肖克瑾看不出任何神情。
“安身立命,呵呵,人都应该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但以杀人安身立命,这不是笑话吗?他以为还是古代,杀一人者死,杀千人万人者王侯将相的年代,这都什么时代了,还以杀人安身立命。国之利器,他所说的国之利器是指军队啊,别告诉我后来你入伍就是因为那个乞丐的那句话?”肖克瑾吐着烟圈不无讽刺的说道。
楚鸣天脸上露出了浅笑,似乎是默认了。
“《教父》里有这样一句话,‘每个人只有一种命运’我想我也只有一种命运吧。”楚鸣天笑了笑,接着说:“初中时,有一次我看到一群流氓在欺负一个女生,我跑到路边西瓜摊拿了西瓜刀就冲了上去,我用刀背砍倒了一个人,他们看见我凶恶的拿着刀要向他们砍去,都吓跑了。原本以为就这样见义勇为了,没想到他们却跟踪了我,然后欺负起我奶奶了,他们故意在身上摸些红墨水,说是我将他们打成那样的,讹我奶奶,我奶奶被他们推来攮去,给他们赔了钱,他们还是不依不饶,要我奶奶把我交出来,奶奶被逼急了,只好给他们磕头,求他们放过我,头都磕破了,他们冲进家里乱打乱砸,想把我抓出来,可是那天我没在家,我回家后看到家里一片狼藉,奶奶额头上还抱着纱布,纱布还渗着血。奶奶说家里遭贼了,我不信,看着她的额头,奶奶说她不小心碰的。而后我跑到邻居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内疚的要死,如果我在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奶奶受这样的罪,哪怕我死,我也不会让奶奶受这样的罪,但我死之前,他们一个都别想活。我转念一想,现在去杀也不迟。”
“那时候你就有这么狠的想法?”肖克瑾又点上了一根烟,还是吐着烟圈,“我有个疑点,你不是晕血吗?”
“说来也很奇怪,当时可能是太急了,居然没有晕,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跑到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要杀了他们,奶奶看到后追了出来,因为纱布遮到了眼睛,奶奶没看清台阶,摔了下来,头又磕到了台阶,顿时鲜血从磕破的地方不断的往外冒,我看到这一幕晕死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奶奶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靠在我的床边睡着,头上的纱布裹得更厚了,也不知道缝了几针。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我孙子不是大凶之人,我孙子不是大凶之人,你胡说,我孙子怎么可能是大凶之人,他那么聪明懂事,他怎么会是大凶之人......奶奶的手死命的攒紧我的手,突然奶奶哭了起来,泪水从她那满是岁月沧桑的皱纹上划过。她醒了,我将她抱在胸前,帮她擦了擦眼泪,对她说,奶奶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奶奶笑笑说,我想卖掉房子,我们去一个新地方吧。初中毕业后你去参军吧。我问她为什么?奶奶说不为什么?我知道奶奶的噩梦一定是梦到了那个乞丐和他所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