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了人的大概模样,但是最终还是缓缓地演化成蛇头的轮廓,被蛇的角质包裹着。
这简直就是从潮湿墓穴里爬出来的未腐烂殆尽的模糊不清的怪物。
“果然是她。”崇刚哥颤抖地看着我说。
此时,我才明白了一切,之前的经历、猜测,和眼前的景象穿成一条线,联系在了一起。
吴榔头死去的样子又开始浮现在我面前,他的脚部留下了深刻的咬印。
可是现在卑微的我如今能做什么呢?我除了紧张和恐惧外别无可做。
“乾坤不合,有天补之。阴阳有亏,自觅得之。”这条蛇摇着蛇尾发出窸窣的含糊不清的话语。
那声音仿佛来自神灵的国度。
“雄志,你知道我有多欢喜你吗?爱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瞧你这俊朗的外表,这雄壮的肉体,当然还有你这美丽的芳香的双脚。啧啧啧,简直是这世间的罕物呐!你是我在那里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也不敢得到的。我爱你呦,可是,这种感觉我该如何将它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呢?”春娘又重新捧起爹爹的脚来,口水开始滴到父亲的脚上。这时候,他突然抓起父亲的脚,将脚趾放到自己的嘴里,狠狠地用牙齿咬了一口,“不如我吃了你吧,这样你就永远在我的身体里了,永远不用担心分离了。”她接着坚定地说。
没有悲哀,没有伤痛,自然也没有仇恨。春娘如果这样吞下父亲,我却丝毫没有失去父亲。我只是感到一种强大的捆绑的力量,同时也将我牢牢锁住。
直到我看到春娘真正实施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将永远失去父亲,于是遗憾和悲愤才开始楚楚发作起来。我试图挣脱崇刚哥的手臂,推门进去。
但是我被崇刚哥死死地抓紧,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感到一种窒息一般的压抑感。我的泪水和伤心被强行地压制了下来。
她现在已经用蛇身完全将父亲缠紧了。
“雄志,不如这样,先和你的脚告别。这样我就可以亲眼看到分别时,你脸上的不舍或者绞痛了。哪怕是分别我们也不回头。”
“嗞嗞。”蛇头冲着我们吐着信子,她这时候大概发现了有人在偷听,环顾四周,我们便迅疾低下头,蹲在了门角下。
一切又没有了声音,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多疑了,便不再理会外面,只关注自己嘴里的美食。于是我们又直起身子,盯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她最终还是将父亲的双脚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刚才从她体内流出的液体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体内。
于是父亲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被吞噬了进去。
没想到,这竟是父亲离开我最后的挽歌。此时我内心已经泣不成声,是留恋,是悲痛,是恐惧,一言难尽。
“这罪恶的爱啊,深藏内心的黑暗角落,多久没有出来晒晒阳光了?雄志,你现在知道我的爱了吧,爱得深,夺人命。那没有生祭的爱算得了什么?瞧瞧,现在你的头已经到了我的嗓子眼了。只剩一下了,这难道真的是我们最后的分别了吗?”
父亲,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任何痛苦。这倒多少能够缓解我的一些悲伤。
直等那鲸吞的一口,我和父亲的世界的联系,便可自此了解了。
“可是,雄志,看着你的样子,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以前吃过很多的臭家伙,吃了就吃了,吐出来的直接就是一文不值的骷髅,而完事之后也没有现在这般杂乱的情愫。在那里我可不知道世间男子的味道竟是如此鲜美哩!也算是枉活了。留你在我身边,我们可以时时享受鱼水之欢,你说呢?”
不过说完话,似乎已经晚了,她还是将父亲的完整地生吞完毕。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