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秦如歌抵着窗台,吊挂玉符的红线高举,圈在秦如歌中指间,玉符缓缓转着圈,似音乐盒里独舞的节奏,碧色在光影中欲要滴落。
这信符相当于虎符,两相合并才能使用吧。
娘亲留下这玩意,难道还能集结回那些四散飘零的旧部?
“大小姐,燕王差人送来的婚服。”
莲儿捧着叠放整齐的大红喜服缓步而入,秦如歌把信符收好,便任由莲儿拿着婚服在她身上比对,套上。
秦如歌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自己。
大红之色映颊,就连她的眼底也染上了几分。
小妮子笑眯眯的模样,逃不过她的眼。
“莲儿,这到底是我要成亲呢,还是你要成亲,怎么你比我还要高兴。”
“大小姐,新娘子都是这样的,越是接近大喜之日,心情越是复杂,你心底一定也是高兴的,只是不知所措、紧张才是走在前头的,压住了那份喜悦罢了。”
小妮子说得如此有理,秦如歌无言以对。
不过,说到紧张,她还真是隐约生了几分。这种感觉,很新鲜,指尖无法自抑地微颤。
不是盲婚哑嫁,她也知道自己去往的那人,是怎样的人,凤明煌,霸道乖张。是她来到此地,打交道最多,最熟悉的男人。
如此熟悉的他,为何,她仍是紧张,仍是......不知所措。
秦如歌胡思乱想之际,箫声幽扬,似在催人寻觅。
箫?
那日孟玄色腰挂箫笛,莫非——
秦如歌三两下便脱下婚服,直出秦府,往那声线之处接近。
男子头颅微扬,侧脸为清冷月光打亮,仰望高墙之上,未得见的另一端,负手而立。
“郡主。”其后之人,听得声动,先于男子扭头看向贸然出现的秦如歌,缓缓放下唇边箫。
不是他。
秦如歌不知自己竟生出几分失望。
“六皇子怎么在这儿。”
斗篷微微转动,慕容汾正对着她,笑中夹点点苦,许是察觉难看,便也不笑了:“看看你,还好吗。”
秦如歌的失望,看着他眼里,理解成另一种意思。
“你若是不愿,本殿带你走。”
秦如歌吞口水差点没噎着。
“你说什么?”
慕容汾上前,俯首凝望,不厌其烦重复:“本殿带你远走高飞。”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本殿是认真的。”似是怕她不信,慕容汾握了她的双肩,郑重其事道。
秦如歌一脸尴尬挣脱开来,脸色微冷:“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不过是泛泛之交。”
慕容汾抿抿唇,将她的疏离看在眼底:“这么多年来,连父皇都放弃本殿母子了,更遑论其他人,从你第一次为母妃奔走,本殿便记在心上。太子不知你的好,本殿知。太子不珍惜,本殿珍惜。”
“六皇子定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辞初公子还不赶紧把他带回去,这时辰还在宫外,皇上知道了怕是要责怪。”
秦如歌正要抽身走人,慕容汾哪里肯,马上绕到另一边,挡了她的去路。
“本殿知道,本殿此举的确有些冒昧,本以为不急,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是万没想到他会出此阴招,拿江山社稷当儿戏,逼得父皇不得不把你送出去。”
“六皇子怎么知道我和他不是两情相悦。”双目浮上厉色,秦如歌直截了当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