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人必然不会让我走出去,所以我正准备去送一封信给沈氏商会。”
他说罢,吹响哨子,唤来了赤鸦。
常住宫中来去自如的赤鸦,因为它的到来,主公曾大赦天下,寻常人难得见一面,传说中的吉祥鸟此刻成了谢安的“信鸽”。
还没等谢安使眼色,陶回保姆也破罐子破摔送来了纸笔,谢安淡淡道:“麻烦翼哥帮我报一下方才连一个屁都没放的大人的名字。”
给跪了,庾翼心中真是对他这种无畏的行为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自己有个年纪小的妹妹嫁给他算了,庾家还得需要这种能反对大哥意见的人存在啊,庾翼他自己说话都没用,而庾家兄弟哪个不打小就敬畏庾亮?
如今世家官员让财务和家小逃离建康本是私下默认的事,大家并没有摆到台面上来说,逃亡对经历过洛阳沦陷似乎是家常便饭,可如今谢安说要他们留下来陪葬,一旦苏峻发起疯来,说不准对庾氏的派系屠杀一番,光看他的先头部队屠杀的那几个县的下场就一目了然。
谢安此番话的威胁不亚于苏峻叛乱,如今城中混乱不堪,水路陆路都得指望着沈氏商会。
“各位,再逃下去,你们的家族或许暂时不会亡,但是在座的各位可别忘了,你们的主公是何人,我敢跟你们打赌,他不会逃!”
谢安笔悬停纸面,手臂巍然不动,证明着自己扎实的书法功底。
……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遥远而又坚定地回应,“对,朕不会逃,也不会屈从叛臣,司马氏不能再逃了!”
司马衍匆匆赶来,虽是气息起伏不定,但他还是稳着步伐到来了。
他走到谢安身边,少年们相视微笑,然后司马衍上前,群臣跪地,只有庾亮呆呆地看着似乎长得跟谢安差不多高的外甥。
司马衍的身形已在不知不觉中能撑得起华服冠冕了,不再像当初那般如偶人般滑稽,少年一直在隐忍,如冻土里的种子,等待生长发芽的那日。
少年们都在成长,成年人却已被权欲腐朽。
少年心中志向单纯而热血,天真而自由,这是那些老去的成年人再也触摸不到的光华。
司马衍面无表情地望着庾亮,“中书令大人,免跪,诸位都起身,危机时刻,无需拘束,请务必畅所欲言。”
庾亮从未看过这样的司马衍,记忆里他仿佛还是那个寡言沉默的孩子,这些年庾亮手握重权,借司马衍的手执行各种自己的意愿,辅助幼主,始终是权臣的借口,没有人舍得在自己壮年时刻将权力交给一个黄口小儿,他自认自己在为司马衍和庾氏铺路,却忘了,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姓氏。
血缘关系在权财面前变得稀薄如纸。
尤其是还在你一手即将葬送他司马氏的江山的危急时刻。
庾亮在那个瞬间想了许多,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在两个少年面前服软,谢安要逼着他全力出手,司马衍则在逼着他交出权力。
庾亮缓缓道:“臣愿亲自带兵前往,按照司马陶回的计策,沿途埋伏苏峻联军!”
话音落,群臣终于松了口气,此刻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去偷看谢安,只见谢安慢条斯理地放下笔和纸,振臂一挥将赤鸦赶走,眼眸低垂对司马衍道:“主公,不如让陶大人再同您讲讲他的计谋,相信诸位大臣会给您和中书令大人最好的谋划,在下平民之身不便干预军事机要,暂且告退。”
司马衍颔首道:“在学宫等朕。”
……
……
大约现在内殿诸人都在吐槽,您这平民之身可比谁都矜贵,庾翼此刻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