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虽看似风度翩翩、温柔多情,对待你也是颇为体贴爱重,可是自古就有‘才子多风流’一说,他的才华你爹爹都是赞不绝口,所以母亲从来担心的都不是将来他的前程会配不上我的女儿。我担心的是,你将来,就会在这‘情’之一字上跌了大跟头!”
说到这儿,母亲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回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场景,面上露出似怀念却又似苦涩的表情,声音幽幽的在自己耳边响起:“当年,娘对你爹爹,又何尝不是这么执意的不顾一切呢?你爹爹当年初来京城,不过是一个在嫡母手下被压制到极端的可怜的庶子,他虽有满腹才华,却因为薛家族中对他的忽视、父母对他的鄙弃,所以他在越州得不到任何的助力。后来,他带着他的生母去世前留给他的两张五十两的银票、随着薛家族中前来京城贩运货物的商队偷偷的跑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盛京,又凭着自己的才华和坚韧、拜了胡先生为师。
再后来,他在胡先生的一力支持下参加了会试,成为了传胪,接着又在殿试中、以一手花团锦簇的文章得到了先帝的看中,从此金榜题名。你外祖父当年就是看中了你父亲的才华和前途,才邀了你父亲去了孔家小聚。我也就是在那一天,第一次见到了他。接着,我们顺利的定亲、成婚,婚后,我毅然的跟着你父亲去了滇州,那时候,不论日子有多难,我都从来没曾后悔过,一直感觉这生活是甜的。”
“说起来,你姨母才是个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别看她以前在闺阁中从来都是寡言少语,可她当时在送我随你爹爹去滇州赴任时,就告诫过我,让我不要固执地抓住你爹爹的心不放,要看得开!
我当时还不理解你姨母的意思,还笑称她是多虑了。我的夫君会一心一意地和我白首偕老、举案齐眉,毕竟你爹爹当时可是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没想到。去了滇州之后,随着你爹爹在当地的官越做越大,开始不断的有上峰、同僚在应酬之后赠给他娇媚的歌姬和舞姬。我当时是多么的自信啊,自信的以为你爹爹不是那种贪花好色之辈,他一定不会像那些满肚肥肠的好色官僚一样,整天沉迷于美色之中。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错了。我的夫君也和这世间的大部分男子一样,虽会尊重我这个正室嫡妻,可也会去宠爱那些娇媚温顺的妾室。会让那些出身卑微的歌姬舞姬诞下他的子女。
我怨恨过、懊恼过、埋怨过、愤怒过,也不平过,那几年,我甚至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让世人唾弃的妒妇。我每日里只要一看到你父亲去了妾室那里过夜,就会在自己的正房里闹腾个不休。而你父亲,也因此和我离了心,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他宁愿去书房过夜都不会来我的正房。
直到后来我收到你姨母从京城寄来的书信,我才恍然大悟,她当年那句临别的赠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女人家,只有不把这一颗心都遗漏在夫君身上,才能在将来为自己赢得体面和尊重,才能在内宅屹立不倒,才能让自己的子女不用在那些妾室所出的子女面前低头!
这一番话。我从来没和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提起过。如今你将要出嫁。以后就是乔家妇了,母亲不知道要过上多久才能再见到一面。所以今日,母亲把你姨母当年送给我的话送给你。也许如今你会觉得母亲也是多虑了,乔安民他会一辈子对你好。如果到了将来,母亲希望你能记得今日的话,不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无理取闹、满心都是如何和那些妾室去争夺夫君宠爱的愚蠢之人!”
而当时的薛媛,从来没有把母亲的这一番话记在心上,直到后来她面对着那个美貌娇俏的白绛珠,满心都是嫉妒和仇恨之时,她才想起了母亲的那一番话,明白了为何没有有力的娘家撑腰的姨母是如何能在风云诡谲的后宫中成功生存下来、并且顺利地把两个儿子抚养长大。
她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