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腰刀,直扑因浅。因浅定立不动,待刃风及面,轻轻一侧,滑头猛地劈空,收势不住,又栽跟头,门牙跌脱,满嘴泥血,气迷心窍,刀也弃了,疯了般扑向因浅。兵头多少见过世面,瞧因浅落花压车,空手摔敌,功夫不俗,再斗下去,己兵定损,因喝道:“住手!”滑头不敢不从,虽怒极,仍怏怏退下,嘴里暗骂,狐狼一般。
兵头却不下马,居高问道:“小兄弟,请教名号,怎寻我刘忠麻烦?”他自问武功高强,挡路青年虽有功夫,不足为虑,故只拿眼角斜瞥。
因浅道:“什么刘中刘上刘下,你的麻烦,便寻不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越货之徒,亦当国法处之,你等兵丁一介,怎随意打人?况据那老囚所言,是枉拿无辜,我不是寻你麻烦。放了平民,给爷爷磕几个头,便放你去了。”
刘忠素来沉得住气,然听了这话,毕竟怒火难平,嘿的一声,抽刀下马,便欲进招。正这时,忽闻远处一女子呼号,鬼气森森,阴郁凄惨,夜里听来,煞是骇人。初闻尚在半里之外,转瞬竟在眼前。
众人听了,脸色惨白,抖似筛糠。唯因浅不明何故。少时,见一白衣女子走来。因浅一惊,心道此女飘然而至,无声无息,显是高手。细观之,面白如纸,双眼血红,骨瘦如柴,衣衫远看洁白,近看却沾了些泥血,两手鹰爪一般,伸出水袖。冷冷瞧了众人,狞笑道:“怕死鬼,老娘略施巧手,杀了几人,便这般吓着你等,来来,今晚都要见阎王,早死早好。”众人抖得更甚,因浅只道是怕,后觉空气渐寒,直透骨髓,甚是邪门。心道,此女武功至阴,寒气逼人,我有连天若海护体,不觉甚冷,众人却冻抖不止。因问女子:“他等与姑娘何仇,这般索命不饶?”
女子道:“呸!呸!臭小子!敢搅老娘好事,嫌活久了!老娘杀人,没有因由,这些人,老娘看着烦,便要杀了!”
因浅觉女子疯癫,正不解,那老囚道:“少侠莫与她多话,她是阴魂,来人间索命,见人就杀,没有道理。适才刘忠抓人时,此鬼恰临我村,放火烧村,除了我几个,都没出来。”众人想起家人惨死,呜咽起来。
因浅听了,心道难怪刘忠押人赶路,甚是慌乱,原有阴魂追击。然人间怎有阴魂?怕是妖言惑众。
却见刘忠脸一沉,咬牙道:“今晚晦气,给女鬼缠上,弟兄们,拼死杀条血路,回府请李爷出手。”话毕扬鞭欲退。
因浅见了,身子一晃,拦在马前,笑道:“刘兄,人也没放,头也没磕,怎好走得?”
兵丁只求逃命,便要放人。刘忠喝道:“钱老爷命拿的人,谁敢私放!”众兵只好收手,心里却怕,面面相觑。
刘忠道:“小兄弟,再不让开,只有一死。”因浅道:“儿子,莫说浑话。”刘忠爆喝一声,马鞭日地抽来,因浅伸手接住。又见寒光一闪,宽刀已至,见他手辣,心道须露些功夫,将他镇住,才免了夹缠不休,因将鞭梢一甩,铛地穿刀而过,扎进树干,绷得笔直,刀儿似绳上晾衣,绕鞭转圈,晃在刘忠眼前。刘忠知遇见高手,吓得汗流,纵马欲逃,因浅脚步微动,身如影晃,绕马一圈,抬掌轻拂,闭了马腿关节,刘忠大头栽下,正磕在因浅胯前。因浅笑道:“儿啊,头既磕了,只开车放囚,便饶你去了。”刘忠未受过如此大辱,命也不要,合身扑上,因浅抬腿过头,使一记青石坠,急急劈下。青石坠乃入门腿功,诸派相通,刘忠也识得,知此招普通,不放眼里,以肩硬抗,但听嘭地一声,肩骨裂开,两腿一弯,已是跪倒。他不知,青石坠虽普通,因浅以连天若海运之,化凡为圣,一腿劈下,如泰山压顶,他怎受得?因浅见他跪倒,笑道:“儿呵,莫只管跪么,有这功夫儿,不如开了囚车,各走各路。”刘忠挣扎起来,因浅一记青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