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念,皆由掌心吞吐。光圆净和,寂静通遂,遇水生莲,入云积雨,是谓圣而不可知之。少侠,功夫的事,莫说不能。”
因浅云里雾里,回不过神。又想,总归仙家妙术,奇固然奇,也没什么。合上经书,又问:“何不光明正大写下,这般印刻,倒似邪法。”
耳丑敛笑,出了会神,说道:“那时事起突然,将死关头,他挥掌印功,托付于我,说十八年后,交于长断山派张因浅,此缘方续。我未怠慢,守经十载,眼看时辰将近,下至凡间,听候机缘,果将少侠引来。机缘,机缘,原是他的铺排。”
因浅惊疑,问道:“那人有铺排机缘之能,必是天人,如何死得?”
耳丑道:“六道者,天人、修罗、人、畜生、恶鬼、地狱,天人虽上品,仍在六道,生死轮回,如何可免?只寿长罢了。”
因浅想起,耳丑居他化自在天,寿九十三万四千四百万年,这般长寿,与不死无异。略沉吟,又问道:“他因何而死,为何传功于我?”
耳丑道:“因何而死,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为何传功,老夫确不知。他居高天,我不能擅见,对他的事,也只知一二,少侠莫问。”
因浅知问不出,转问道:“他居高天,不能擅见,怎个规矩?”
耳丑道:“少侠不知,那须弥山上,二十八重天,其上又有四梵天,再上更有三清天。圣境重重,高不可攀。我居二十八天第六天,再上一层,何其难也。而那友人,却居在……”耳丑略顿,清咳一声,又道,“总之身居高天,我难相往,只他屈尊下来,在我处盘桓几日,方能叙话。”
因浅散漫惯了,最厌规矩,说道:“天界圣地,竟有等级之梏。浩浩三十六天,只允前辈徘徊六天之内,好没意思。”
耳丑道:“莫说,莫说。他化自在天,也是极好去处,锦衣玉食,起心动念,便现眼前,何等畅快?再说,上层诸天,也非禁入,只设专人把守。功夫到家,通过考验,便可升天,只门人厉害,过关者寥寥。”
因浅道:“天界净地,怎地考较武功?假话,假话。”
耳丑笑道:“心境即武境,较武即较心,心境不可见,武境可见。怎是假话?”
因浅道:“如此说,却是真的。”又想,倒想会会那门人,只耳丑武功超绝,尚闯不过,我无内力,硬闯天门,岂非螳臂挡车?因浅,你本凡人,不涉天界,怎想这没影事。因沉思不语,翻动经书。
耳丑见无话,笑道:“友人之托办妥,我当速返天界。少侠既得此功,当潜心修行。此功神妙,或可缓三尸五鬼之毒。保重,保重,机缘到了,可知赠功之因。”
因浅谢过。耳丑一笑,双掌合十,喃喃诵念,两耳微颤,白袍鼓动。七彩仙雾盈室,百花香风入鼻。天人回升,神庙梁壁竟摇颤,圣体渐隐,空灵寂静方是真。
耳丑回天,石室巨烛无踪,原是仙法所化。因浅收书入怀,出了石室,到得殿中,见耳丑神像,更觉天人传功,如梦似幻。四下看看,横尸遍地,腥臭扑鼻,心道污了神庙,总是不可,因埋尸庙后。见尸残破,想起认山铁线杀人,不知云瀑上人是正是邪。若是邪道,怎与黎离再会?心念至此,黎离笑靥又现眼前,暗想,她久居深山,未染人间烟火,天真无邪,清丽可爱,只野性难驯,杀人害命,手毒了些。
正自出神,突地胸口剧痛,耐受不住,几欲晕倒。拉衣一瞧,见五彩蛇印磷光嚯嚯,似邪鬼奸笑。心想一个时辰已到,果要发作,耳丑所言非虚,只七日好活。略一憾,也便释然,生死有命,这辈子罢了。既门派众人道我已死,也不必回派,惹哥哥又悲。如此想过,心无旁骛,静似平湖。
已是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