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因浅瞧庙灯蓝中透紫,颇似旁门左道,心想,莫非那御笛高手,竟是邪路异士?
当今天下,五大名门正派,是长断山、鹤至山、烟尾山、无障海、南无障海,人称三山二海。此外,山野邪派亦是不少。正派武功占优,邪派毒术、暗器凌厉。双方对垒,都难保全。故按江湖规律,正邪河井无犯,路上遇见,相互避退。
然张因浅平生疏狂,最厌规矩,只盼速见乐人。因二话不说,踏进庙去,心道若遇凶险,见招拆招便是。
穿廊进院,见乱石野草,黑影流连,阴风灌耳。月隐乌云,黄雾撕边,更增荒凉。也不知乐人何处。
再行数步,忽见右首一和尚走来,双掌合十,问道:“你夜临我庙,有何贵干?”
张因浅细观和尚,三十来岁,一袭灰袍,眉眼隐现煞气,言语粗陋,不似出家人,却先不理,只笑道:“和尚,我行路至此,闻贵庙长老御笛送乐,清音悠扬,十里不绝,是个高人,快引我一见。”
和尚皱眉道:“哪有人吹笛?敢情听岔了吧。”
张因浅道:“笛音清脆悦耳,犹在心田,如何会听岔?休要蒙我。”
和尚连连摆手,不耐烦道:“没有!没有!我庙断无此人,施主错至此地,速速离开为妙。”
张因浅心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夜遇旅人,主动留宿才是,何来驱赶之理?此地定有隐情,且留下一探,便取块碎银,扔给和尚,嘿嘿一哂,扯谎道:“我赶了十几里路,脚快磨破啦,在此借宿一晚,行个方便。”
和尚歪歪嘴角,犹豫片刻,收了银子,四下张望一阵,道声:“随我来。”引张因浅至一厢房,门窗破烂,蛛网横生,显是久无人居。
张因浅嗔道:“和尚,好歹收钱办事,发派这破地方给谁住?”
和尚忽露凶相,转而隐匿,说道:“你到我处借宿,何来挑肥拣瘦之理,若嫌破败,走人便是。”
张因浅嘻笑道:“罢了罢了,残屋败瓦,总强过露宿野林,与狐狼为伴。”心道,此人贪图银钱,面相不善,言语粗俗,绝非修佛之人。且引客时眼目四盼,显于此庙不熟,其中必有古怪,因问道:“敢问法号,也好称呼。”
和尚支吾一阵,说道:“哼,那法号也不足对外人讲,施主快快宿下,莫搅我清修。”话毕欲走。
张因浅知和尚此劝,是怕自己在庙内查探,偏要难他一下,笑道:“和尚且慢,我远道而来,饥饿难耐,快快整制酒菜,送来我吃。”
和尚怒道:“这是寺庙,不是客栈,哪来的许多酒菜!”
张因浅拍桌喝道:“既不给,我自去寻来便是!”话毕便欲出门。
和尚微惊,拦道:“罢了罢了,且歇在此处,待我取饭于你。”话毕匆匆离去。
过了片刻,端来茶饭,说道:“吃完速歇息罢,勿再扰我。”旋即离开。
张因浅恐饭食藏毒,不敢轻食,以鼻嗅之,隐现酒味,心道,果是一伙歹人,占庙作恶,喝酒耍乐,当真可恶,纵乐人武功绝顶,我张因浅何惧一战!思毕拔足便欲出门,却闻屋顶瓦响,有人到来。脚步微弱,轻功不俗。
因浅原想纵上房去,拿住歹人。转念又想,且莫打草惊蛇,或能探些消息,便伏地装睡,眼皮微张。
过了片刻,脚步渐隐,屋瓦掀开一块,露出两张脸目。
一人道:“小鬼一命呜呼啦。”
另一人道:“嘿嘿,凉山蛤毒乃百毒之首,虎龙之兽,食之难活,何况这小子。”正是方才那和尚。
前一人道:“你忒也鲁莽,瞧这小鬼模样俊朗,交给花婆炼精化药,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