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告别(1 / 2)

漫天樱花片片飞舞,落到翠绿带着晶莹露水的草地上。远处白云依依,鹰飞鸟过。艳阳天不下雨。

散发着异香的不知名古木做成床,床边攀附着粗枝藤蔓。

这样的一个神仙之地,快活之所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应当是在一座齐云山之峰上。这一座山峰,姑且叫齐云峰,暂且不去计较为什么此等缺氧少气紫外线强烈处能有如此美丽的地方。也不要去计较为什么要在这样高的一座山上特地做一张床。

仙境亦是梦境,梦醒则惊。

那一张古色古香、令人陶醉的木床,那木头看起来名贵,床头雕刻着游龙戏凤,此雕刻也显然是大师作品。真真是奢华到了极点。

床上半倚着一个美人。那美人好似仙女,仙女是什么样子的呢?没人知道。所以,也就没人比仙女更美。然而形容这个美人好似仙女,那么她的美定然是人间极品。

那美人雍容但不华丽,只穿着一件粉色樱花作底大红牡丹为画,极尽鲜艳夺目的睡袍。那美人似乎刚刚出浴,身上零星分布着小水珠。头发是深邃的黑色,柔顺丝滑笔直,她的穷一生之力也不能尽然称赞的秀发,一直拖到了床下多一二米。

那美人怀中是一个少年,幸好是一个少年而不是一个青年一个中年甚至一个老年男人。那美人怀中只是一个少年。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虽不算俊俏,也是耐得红粉楼里的姑娘们仔仔细细的看上一个月不会觉得丑,在皮囊这一项,他算是合格的。

少年生了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及至肩,添了一份秀气。

那美人的眼,你看那美人的眼勾魂夺魄,看一下就心动看两下就发疯看三下就癫狂到死。那美人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少年。那少年在这双眼下却没有丝毫不正常,他也回看那美人,也带着温柔。

那美人说:阿郎,(呀,原来他叫阿郎。)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会阻止你去追寻,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的梦想,但是大胆的去吧。

她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把木梳,这床头柜同样是不知名的珍贵木材,那木梳子亦然。

她轻缓的优柔的拿起梳子,在阿郎的头上仔细的梳着。又轻轻用手将几缕散乱的发丝拨到阿郎耳后。

阿郎,我知道。她又说道,从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浑身邋遢却毫不在意、你锐利的目光就像一把刀。从那时我就知道,你注定是属于天上的,是要飞的,是留不住的。

她将阿郎的头往左移了移,让他枕在她腿的正中。她凝视着又轻抚着这个少年的脸庞,像情人一般的凝视着轻抚着,露出爱怜、忧愁、不舍。

她继续说道:你虽然只作了我一月的阿弟,(呀,原来这美人是那少年的阿姐。好福气!)我也把你当作我的阿弟了。阿弟在外,阿姐当然是有担心的,外面也的确不是乐地,我见得多了。

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确是不假。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昏中了什么邪,只一心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到你练刀走火入魔,到医院查出来是轻度抑郁,我这才清醒了。我清醒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两耳光。

生是人间第一幸运,死是人间第一苦难,然而为了自由,有人可以不要幸运的生却选择苦难的死。可想,自由是多么可贵。而我,自诩为第一爱你的人,也许是第二排在你的老头子后面,做了这样让我自己悔恨的事情。

她几乎是哭着说:阿郎,阿姐错了!

阿郎看着她,默默地用食指为她抹去眼角一滴将流未流的眼泪,然后把指尖与舌尖相碰:阿姐,不要哭啦。眼泪是苦的呢。哭了不好吃了。呀,不对,是不好看了。

那美人,噢不对,是阿姐笑道:我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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