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黄羊应该算皇上射中的,是您惊扰了它,在它六神无主之际,臣妾才捡个便宜!”
天祚帝瞅着萧莺说:“莺儿,你越是这样安慰朕,其实朕心里更难受!”
远处,文武臣僚在大草甸子上尽情射猎。弓箭、标枪纷纷向猎物目标齐发,包围圈里的鹿、野猪等野兽纷纷中箭、中枪倒地。
这时,两个小太监骑马过来送水送果品,天祚帝挑了一只最大的苹果递给萧莺说:“莺儿,你知道朕为什么喜欢一年四季在外边行走,不愿意回上京、中京皇宫吗?”
萧莺摇头说:“也许,皇上从小在宫里呆腻了,所以愿意出来走动。”
天祚帝说:“莺儿,你答对一半。皇宫,这个在你眼中也许神圣神秘的庞然大物,在朕眼里其实就是座人间地狱!”
萧莺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天祚帝说:“皇上,怎么会是这样?”
天祚帝又从小太监高举着的盘子里拿出一只苹果咬上一口,然后挥手示意让小太监离开,小太监躬身施礼后催马远去。天祚帝看着远处围猎正欢的文武朝臣以及被追赶的惊慌失措、四处乱逃,却总也逃不出围猎圈的兽群说:“在皇宫里,朕曾经就如这些被追杀的野兽。你看,尽管它们四散奔逃、争相逃命,但却难逃被射杀的命运。”
萧莺满脸疑惑地看着天祚帝。
天祚帝说:“你想想,自从建了上京宫、中京宫,有多少人在皇宫中生,在皇宫中死。生的人中有多少命运坎坷,死的人中有多少冤魂?”
萧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天祚帝说:“朕小时候,每到夜间,朕从不敢一个人在宫中走动。因为朕听到和看到的太多了,那时在朕眼里,每一座宫殿,都有一本血泪账。尤其当朕的父母被耶律乙辛害死后,朕无时无刻不处在危机之中。每到夜深人静,朕都能听到大殿里那些冤死的、屈死的人们在悄悄对话。这些人中,包括朕的父母!”
萧莺面带惊忧之色点头。
天祚帝说:“曾经有一个夜晚,朕一个人孤伶伶地睡在一座大殿里,睡到半夜时,朕突然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推醒。他说:‘孩子,别在这里睡,这里危险!’朕说:‘我应该到哪去睡?’他说:‘到外面去,远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第二天,朕把这个梦告诉朕的奶娘,她说,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形象,就是传说中的太祖啊!”
莺惊愕说:“还有这样的事儿?”
天祚帝说:“还有一夜,朕父亲满身是血地来到朕面前,他叫着朕的小名说:‘阿果,爸爸死得惨啊!’朕说:‘谁害了你,告诉我,长大后我替你报仇!’父亲惨然一笑说:‘报仇?记住,你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你能找谁报仇?你根本找不到。害死爸爸的人,是你的仇人,可是,他们也是被别人害的啊!’朕说:‘那我该怎么办?’父亲说:‘没办法,谁让你生在皇宫中,生在帝王家。其实,这皇宫才是万恶之源啊!’朕说:‘那我就一把火烧掉这混账皇宫!’父亲凄惨一笑,转身离朕而去。”
萧莺张嘴要说点什么,天祚帝摆手制止,继续说:“还有朕的母亲,某天夜里,她也找到朕,她站在朕的床头边,看着躺在睡床上的朕。朕说:‘你是谁?’她说:‘阿果,我是妈妈呀!’朕说:‘不对,妈妈病死了!’她说:‘孩子,记住,妈是被人害死的!’朕说:‘妈妈,谁害了你?’她凄然一笑,说:‘是你爸爸!’朕愕然,说:‘爸爸怎么会害你?’她说:‘因为你爸爸,妈才来到这深宫大院里。而来到这里的女人,很少会有好结果!’”
天祚帝说完,眼圈红润了,萧莺把一只手帕递给他。
天祚帝擦干眼泪,把手帕还给萧莺说:“莺儿,这些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