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原本设计了一个复杂的计划:怎样装醉,怎样让莫颦躲开家仆的视线,最后怎样离开襄王府启程返京,她都计划地一清二楚。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的这一套计划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翌日,苏执应约来到了襄王府。在马车还未到府门前的时候,坐在马车里的苏执打老远就从透过车轩看到襄王亲自带领着仆人,站在府外迎接着她到来。这让苏执顿时心头一紧,虽然她现在是皇帝的钦差大臣,但按照云龙国的礼仪规范,她现在也还是受不起藩王亲迎之礼的。霍厉的这一举动无疑是非比寻常的。
马车在离府门几十步之外就停下了。苏执从车上下来,步行向府门前走去。襄王微笑着主动迎上前来向她问候道:“苏大人昨日可睡的舒心?室中可有恙虫侵扰?”苏执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是她自己想多了,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昨夜之事,并开始对她施以威胁?如果真是后者,那他也就承认了别人对他的控告,并且还会想方设法阻止她将这一情况上达圣听,而且她自己也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当然了,想归想,内在的想法还是不能表露出来的。她还是按照规矩,一本正经地向襄王行礼,并答道:“谢殿下关心,微臣昨夜并未受到恙虫之侵扰,一夜无梦。殿下今日亲迎微臣,倒让微臣不胜惶恐了。”
“哎,苏大人远道而来,又身为陛下之钦差大臣,寡人出门相迎,实是不足为过。”襄王和蔼地说道。然后便带领着苏执和她的贴身侍女进入了王府里,而那几位随行的侍卫则留在了府外,和车夫一起看管马车。
苏执在襄王的带领下,几乎把王府中所有的屋子都转了过来,这样的接待方式显然是不同寻常的。苏执也已经发现了,她现在身处的襄王府,无论是单个房间的构造还是整体的建筑格局,都和她昨晚看到的那张图纸上所绘的分毫不差。这也就是说,那张图纸极有可能是真的,而坊间的那些传闻也同样有可能是真的。苏执一边跟着襄王在府里各个房间来回穿梭,一边紧张地思考着。他为什么要带着自己把他府里的每个房间都看过来呢?这其中又有着何种的用意?这是一种威胁吗?或者还隐含着其他的目的?
就这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转了好长时间,襄王终于在一间貌似已经废弃了很久的小屋子里停了下来。这间灰暗暗的小屋里没有放置任何物件,墙上、屋顶上,都挂满了脏兮兮的蜘蛛网与厚厚的灰尘,只有房屋中间一块正方形的地面干净地有些诡异。苏执从房间地面印在尘土上的杂乱的脚印上知道,这个屋子里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光顾,而中间那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则是他们之中某些人来这里的目的,同时也是另一些人记忆的终点。
“苏大人,这个地方寡人是不给一般人看的。”襄王说着,朝屋子的中心走了几步。只见他双手十指伸开,半举于身前,嘴里念着咒语。苏执看到,屋子中间那块干净的地方突然动了一下,接着那原本毫无缝隙的地面就在此处消失了,一截通往地下的楼梯很轻松地接替了它的位置,出现在了那里。
“殿下,您这……”襄王一抬手,打断了苏执的话。
“苏大人无需多言,请跟随寡人一同欣赏这一惊世之工。”霍厉说完,自己便先行走下了那截楼梯。苏执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霍厉走了下去。
一下楼梯,苏执便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一种由多种味道混合而成的气味:有草药的清香味、烤肉的焦糊味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苏执很快就知觉出了这些,她皱了一下眉头,紧闭着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咯吱”的声音。
这是一个诺大的堀室,如坟墓般的长方形的空间,面积足有几个堂屋连起来的大小。几根柱子在里面规则地矗立着,连接着这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