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朝国都,建业。
萧镜兮在人海中一眼就看见了进士榜上的自己,第二名——榜眼。
萧镜兮眉头微皱,这个名次,对自己是好是坏?
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吵吵闹闹的声音,令萧镜兮有些头疼,转过身,用了些力气才挤出了看榜人群,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和衣服,向住所走去。
榜单在四个城门口都有,而萧镜兮所看的榜单,在东城门,离住的人家,不过两百步再拐条街的那个篱笆所构成的院子,与这条街上其他的高墙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镜兮站在街口,苦笑一声,便大步向院子走去,离院子越来越近时也听见了话语声,萧镜兮立刻加快了速度,刚踏进院落,便听见有人说:“哎呦喂,李家的,你这命可真好啊,家里住着个进士,想必你们母女俩也快过上好日子了吧!”“就是,就是,李婶子,你和艳儿要是有什么好处了,可不要忘了咱这一个院儿的啊!”…萧镜兮听着这话,冷笑一声,她可是还记得两个月前被李婶接受寄宿她家时,院子里东西两家人眼底的…幸灾乐祸和嫌弃。
“王婶,赵婶,这天是吹了什么风啊,把你们两个吹来了。不是说最近几个月忙着帮孙子做新衣么?”萧镜兮在踏进家门的门槛时,微笑招呼,然后径直走到桌前,给她们俩以及李婶倒了杯茶。“李婶,喝茶。”萧镜兮微笑着将茶杯递给了她。
李婶忙从桌子上站起来接过说:“哎呦,你现在是进士了,怎能亲自给我这个贱民倒茶呢,赶紧放下,我自己拿就行了。”萧镜兮愣了愣,“李婶,若不是您肯收留我,我哪里能赶上殿试呢,您现在就是我的一个恩人了,给恩人倒茶,是合理的事情。”赶紧扶着她坐下。
李婶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见萧镜兮淡淡的开口:“李婶,艳儿去哪了?”
“这个孩子,和隔壁家的那个三小姐不知道怎么玩到了一起去了,她们两个好像去街上胡乱…”
“李婶,艳儿今年多大?”萧镜兮突然打断她,正色看着她。
李婶心里咯噔一声,“艳儿今年七岁了,萧姑娘,怎么了?”
王婶瞅见不太对,“那个,李家的,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衣服没洗呢,赵家的,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你帮我一把吧。”不等李婶应到,拉着赵婶一起自行向外走。
两人走后,萧镜兮方才款款的地喝了口茶,“李婶,你可知,在此处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下去,对艳儿是极不好的。这条街,皆是商户,却有你们这个平民院子。撇开有什么隐情不说,单是艳儿的成长,便是个问题,离这里最近的学院,是蕴贤居,可是,每年的交的学费,却是三十担斗米或是同等物品,李婶,你一个人带着艳儿,靠着卖饼为生,虽能大概养活你们母女,却不够艳儿参加乡试!”
李婶喝茶的手顿时一停,警觉道,“你想说什么?”
“您身上明明拥有大户气息,却藏在这个弹丸之地,明明有能力让王婶和赵婶可以帮你一把,却选择独自一人承担,凭借如今的状况,艳儿是绝不可能和这些商户人家玩到一起的,现在却可以,。您,在筹谋什么,还是在躲什么,拿那个三小姐做屏障,想干什么?”萧镜兮直勾勾的看着李婶,右嘴角微微上挑,左手撑着脸颊,右手拿起茶杯在空中轻轻摇晃着。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李婶脸色严肃无比。
“我知道,你的丈夫,便是那北界做了近十年的县令李玉!我还知道…”萧镜兮高挑的身形在夜间烛光的照耀下,威严又厉色,缓缓走向李婶的身形,右嘴角微微上扬,双手俯在桌子上,慢慢的随着脚步划过,“去年,你在他行刑半年后见过他!”
李婶手中的茶杯,终是‘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