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是一只辜负了流年的鸟儿，我的翅膀被岁月镀上了坚强的金属，飞翔在与你一目了然的距离，却不敢靠近，唯恐我冰冷的羽毛，划伤了你的幸福。”
阳光懒懒的地倾洒在病床洁白的被褥上，李少云蜷缩在被子里，苍白的的脸上，还是那一丝调皮地微笑，浅浅的酒窝里，盛满了内心的喜悦。
一场暴风雪肆虐后的深夜，吴美芳和柳蕴祥乘趁着暗夜的雪光，将怀中的婴儿交给了随自己出走的学生秦良玉，让他放在相熟的人家门口，然后两个人在村口等她。谁知道被尾随的几只野狗吓得，连忙放在在村口也不知道谁家院子外边的草垛旁掉头就跑，等追上柳蕴祥夫妇，仨人满眼含泪地向黑暗中的村落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悄悄地离去，走过已经封冻的黄河。刚踏上河对岸，吴美芳突然站住回头，跪在雪地里，向着养育了自己的村子的村子连磕了三个头。她是个孤儿，父亲带着不满周岁的她逃难来到柳林渡村，父亲没过几年就去世了，留下她被村民们照顾和抚育直至成人，后来遇见被下放的****柳蕴祥，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在大儿子柳承智出生八年后，她怀上了二胎，同时柳蕴祥也收到了可以回滨江的消息，但有个条件，只能带一个孩子回去，所以才有了前面的一幕。吴美芳站起来，对一脸仓皇的柳蕴祥说道“祥哥，走吧。”柳蕴祥解开他背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军大衣的一角，一个八岁多点的小男孩正伏在狭小而温暖的空间里酣睡。二人目光相触的那一霎那，柳蕴祥突然觉得一个女人肯为自己舍弃出生不久的孩子，和养育她二十来年的故乡和亲人，舍弃熟谙的山水乡音，只为爱情追随他，去自己千里之外的故里，奔赴未知而令人恐惧的命运，他欠她一个用整个世界也无法偿还的恩赐。他想说：“要不我们回去吧，我宁愿舍弃城市里的一切，只为能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我宁愿只做一个乡村医生，守护在我们的孩子和你所熟谙和热爱的故土亲人。”
“祥哥，我们走吧，”吴美芳沾染了霜花的睫毛决绝的为了自己的爱人，把她不舍的一切，关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一片雪花飞过了数十个春秋，落在一座江南庭院里。几杆黄竹把落在白色墙壁上的月光搅弄得婆娑曼妙，置在假山上的鸟笼里，翠绿色羽毛的鹦鹉，正栖在横梁上把脑袋藏进翅膀里，仿佛不寻常的热闹打搅了它的清梦，而对面的金鱼池里，顶端踞着下山虎的仙岛上，激湍的人工瀑布把一阵阵青烟散进了水银一般的夜空中。当月光彻底照进庭院的每个角落，梳着小辫的玲玲，倚在雕棂画框的木门边，仰着小脑袋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转身欢快的向客厅跑去，边跑边喊：“奶奶，下雪了!下雪了”
“哎，来喽，看雪喽，玲儿，你慢点跑，别摔着了。”吴美芳在围裙上擦擦手，嘴里叫着：“玲儿别跑，”玲儿调皮地在前面边跑边喊：“奶奶来追我呀，咯咯咯·······”祖孙俩围着桌子追逐着，欢笑声也里引起了正在屋里闲谈的家人们注意，纷纷起身走出屋子，喜悦地交谈着。
正对着庭院的阁楼上那间出租屋，曾几何时昔一度作为李少云的寓所，他爱着窗下那几棵梧桐在雨夜的吟唱，也爱着隔道相望的桂树在中秋月夜升腾的皎洁光华。有时风起，桂花如雪，如吴美芳和柳蕴祥离开柳林渡村那夜的飞雪一般。让人迷离梦幻。
李少云和许蓉在街上相遇的第二天傍晚，两人同时出院。他依旧回到那间出租屋里，一切又变得相安无事。过了数天，春节到了。李少云和柳蕴祥一家共度除夕，吃完年夜饭，他回到房间，有些醉意地伏在窗台上，雪片如桂花般在玻璃外的微风里，洋洋洒洒，装点着南国之春。秦海燕上周末送来的电视机里正在直播春节联欢晚会前的花絮。楼下小院里吴美芳追逐着玲儿，许蓉被柳承俊搀扶着，柳蕴祥老人则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