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星打开防盗门,她母亲提着几个购物袋,吃力地走了进来,看见我们显得很吃惊。
“这几个叔叔是从江南医院来上海办事的,顺道过来坐坐。”戴星介绍说。
她妈没有说话,将羽绒服脱下来挂到衣架上,露出里面嫩绿色的毛衣。她身材中等,皮肤白皙,没有化妆,头发花白,两个眼角布满细细的鱼尾纹。她在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手、净面,用香皂一遍一遍擦洗,反复检查,感觉干净了,这才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看桌上的茶杯、沙发套,又在我们身上反复扫描之后,这才问:
“你们是江南医院的?找我们有什么事?”她操一口浓重的上海话,听得我们云里雾里,幸好有戴星做翻译,这才没有尴尬。
韩为先说:
“您就是小青大姐吧?我们几个到上海办事,住在附近,就过来看看你们。大姐真幸福,有这么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儿。”
戴星母亲面无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隐藏着很深的敌意。
“那个死鬼作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活受罪,哪来的狗屁幸福?这个女儿是我从小屎一把尿一把拉扯大的,哪有他半点功劳?你们就不要胡乱恭维我了。”
韩为先说:
“这些年真让大姐吃了不少苦,让我们很敬佩的。我们三个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们,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大姐就提出来,我们一定努力。”
韩为先用的是拍马屁聊天法。这种方法在任何时候都很流行,也很有市场,效果显著。
果然,韩为先的一通马屁功就渐渐消除了小青的敌意,在她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心态里撕开了突破口。正如戴星提醒的那样,没要我们问,她就把过去的事情数黄瓜道茄子地一件一件地抖落出来。戴天明过去就清晰地浮出水面。
现在,我们就把时间倒回到过去,看看戴天明的历史。
戴天明出生在黑龙江哈尔滨郊区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家庭十分贫困。戴天明打小就酷爱学习,只要有书读,可以三天不吃饭,两天不睡觉。放学路上也是手里捧着书边走边看,看书撞树、读书碰草垛等一些奇闻趣事至今在他的家乡流传着。在那个特殊年代,村里有些瘦弱的人在饥寒交迫中一个个死去,戴天明一家也是过着衣不御寒、食不果腹的生活。恶劣的生活环境不但没有消磨掉他的学习兴趣,却历练了他的抗打压能力,有一次,三天没动锅的戴天明父母发现戴天明失踪,就四处寻找,最后在一个草垛里发现了已冻得奄奄一息的戴天明,手里还捧着一本脏兮兮的书。
家里人见戴天明如此这般学习,都认为这个孩子脑子坏掉了,即便将来长大了恐怕也只是废品一个。他们有充分的理由下这个结论。因为戴天明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乎这个世界都与他戴天明毫无瓜葛。他没有朋友,也很少说话,看书累了就睡,醒了继续看书,几乎都是独来独往,这也养成了戴天明孤傲的性格。就是后来考上大学,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种状态。
上了大学以后,戴天明的成绩也一直出类拔萃。别人学习是一种形式,而戴天明却把学习当成是生活的唯一内容。周围的同学成双成对,甚至没毕业就生孩子,而戴天明依然对异性没有感觉,依然故我、如痴如醉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临近毕业的时候,戴天明突然开了窍,忽然将目光转移到异性身上,开始一边玩命学习,一边隔三差五地约会。
戴天明虽然出生在贫穷落后的东北,但上大学以后,戴天明特别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因为遗传因素,戴天明除了个头中等之外,形象倒也耐看。学习好,衣着得体,成绩优秀,这就很能吸引异性眼球。面对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