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较是如此,还是落了个充军伊犁五年的刑责,可叹,可惜!”
霜儿一阵唏嘘道:“话说回来,薛斌的境遇说到底是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导致,现在钱芷芹已然亡故,只希望他能顿悟前非,重新做人。”
众人点头无不为之感慨,想高义门钱家显赫一时,不想遭遇如此阋墙之祸,想必日后也难免树倒猢狲散的悲凉境遇,这正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恰好似食尽鸟投林,剩一个库仓空荡荡。”
正待续言,只听得阁子外面声音喧闹难当,关山月眉头打皱,扬声呼唤。店小二听得,慌忙进来抄手道:“老爷要什么东西,吩咐便是。”
关山月道:“不要什么,我只问你,外面是什么事情这样吵闹,搅扰我等吃酒叙话?”
店小二道:“老爷有所不知,适才来了一队官兵,说要捉拿什么乱党,在外厅正寻人拿问,后来他们看一个小姑娘生得有几分姿色,便借搜身为名,动手轻薄,那姑娘的父亲上前阻止,却惹来一翻拳脚,现在还闹个没完呢。”
叶知秋性急,借着酒劲道:“岂有此理,搅扰他人吃酒,形容杀人父母,佛都有火,我去治治这帮狗官差。”
妙善盈盈一笑,道:“嗯,是该教训教训这帮官差,但是也不到杀人父母这样严重吧。”
叶知秋愤然道:“怎么没有,要是你们师叔祖在这被人搅扰了酒兴,指不定早就冲出去削他们了,而且一定是很惨的那种,我作为他的师侄兼兄弟,怎么也得帮他老人家出出气。.”
说罢正要冲出去,宫三一把拉住,不急不缓道:“知秋兄,稍安勿躁,何必为这样的人动怒,让我先去试试。”
知秋本就恼火,一看是宫三阻拦,深心处又股无明怒火当中燃起,甩开他手,欲冲将出去。没想,宫三速度更快,抢先一步,已出门来去。
不多时,只见他领着两个人进来。前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着块拍板,都来到桌前。
霜儿看一眼,柔声问宫三:“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怎么打发那些官差的?”
“呵呵,那些是武昌巡防营的,无非是想讹些钱财,我投其所欲,他们自然作罢。”宫三微笑道。
霜儿心中有气,冷哼一声,皱起眉头道:“现在的官差,只知道欺压良善,实在可恶。要不是亏了公子你,又不知会将这对父女如何构陷了。”
叶知秋听得全不是滋味,冷言冷语胡乱说了两句,转来瞧
看那妇人,见她雖无十分容貌,却也有些动人的颜色。
此刻,那妇人拭着眼泪,向前来朝众人道了三个万福,那老儿也都相见了。关山月和颜悦色道:“两位是哪里人家,怎么惹上这帮官差的呢?”
那妇人便到:“奴家是苏州人氏,前几日同父亲坐船来武汉投奔亲戚,不想搬到长沙去了。这一来非但亲戚没投到,身上的盘缠还被贼人盗了去,于是二人只能流落此间。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苏州评弹,便想着今日来这里酒楼赶座子,好得些钱来做活计。才来不久,就赶上官差捉拿乱党,他们还对奴家动手非礼,家父想要阻止,这才遭到他们的殴打。”
霜儿听得面如寒霜,举起杯酒,愤愤喝下道:“真是官逼民反,难怪当年太平天国振臂一呼,天下百姓群起响应,好好的一个中华大地,锦绣河山,被鞑子弄得简直乌烟瘴气。”
宫三叹道:“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的确,大清自乾隆末年以来,卖官鬻爵,腐败成风,致使反声遍地,国门洞开。南京条约、北京条约、天津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