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开门,我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跨进堂屋,首先映入眼里的是连接着“小霸王”的电视机在亮着。原来他在打游戏。我在到他家之前对电子游戏接触不多,所以并无喜恶。打从这一天起,我彻底掉进了游戏的陷阱,像是一不小心而泥足深陷,最终不能自拔。从经典的《超级马里奥》到暴力横行的《魂斗罗》,从轻松舒缓的《三目童子》到拳脚无眼的《忍者神龟》,我无一不精。自我有了这位亦师亦友的肥二,这段时间我从没旷过课。老妈还只道是我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变得勤奋好学了。她不知道我好学的并不是她所想的。
我每天饭点回家,匆匆吃过就直奔肥二家里。在我俩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几张游戏卡终于被打完了。打到就连肥二也觉索然寡味了。这一天,他突然提议去镇上打街机。
以前我也去过两次,只是看着别人乒乒乓乓的推动手杆,狂拍不知沾染了多少油污、唾沫的塑料圆键。我只道他们是一群无聊的疯子。
我拗不过与肥二相识以来他提出的第一个且并不过分的要求。我只当是陪他打发时间散心了。谁曾想,一失足成千古恨。仅仅一个下午,我也成了之前我眼中的疯子,疯的一塌糊涂。我杀的俩眼血红,就连嗓子也喊哑了。天已黑,我还在不依不饶的打着,不肯罢手。直到所有口袋里只能掏出个巴掌我们才悻悻地走出游戏厅。
我到这时才明白肥二去偷水井压杆的苦衷。
从那天起,果园水井成了我俩获取游戏筹码的不二法门。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我俩隔三差五扛一杆水井压杆到废品站换他个十块八块。废品站的老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打听它的由来,就好像他那只瞎掉的左眼正因为此。不知不觉中,我俩已成为众矢之的。
村中总会有人无法容忍我俩肆无忌惮的行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俩在一次行动中被人赃并获。这位奇人就是当年偷苹果时曾被同道中人祸及的村西人——四瘸子。我实不愿提及他,这有伤我的尊严。四肢健全的我居然被一瘸子收服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有何脸面再面对武林同道。
我使出浑身解数,不管是撒泼打诨还是声泪俱下的悔过。可他就像是头倔驴,让你油盐不进。这种一根筋的人太磨人性子,他的主观意识强到了变态的程度,有时你都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只要他认定你是坏人,那在他眼里你就是永远也翻不了案的臭****。我都懒得搭理他了。解释太多他还会以为你是此地无银。真是肺都要气炸了。我经常用“狗屁不通”来形容他们。
结果又是可想而知,善终是不可能了。一人一个妈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俩老娘们要闯九州呢。肥二他妈更是霸气冲天,一个农村妇女居然伴人家黑社会。她嘴里叼着根烟卷趿拉着拖鞋还挺像包租婆。两个老妈像斗鸡一样,经过轮番的讨价还价,她们忍痛交付了赔偿金,这才把我们俩保释出来。
我知道暴风雨迟早要来。回家的路上老妈一言不发,她一直在积聚着可令白天变为黑夜的乌云。到了家,她砰的关上了门,连坐下喘口气的功夫都没给,就见老妈脱了鞋攥在手里劈头盖脸的扇向我的脸。
“既然不要脸,那就再也别要了。”她胳膊肘抡得虎虎生风,一边打一边抹泪。她绝望而又不甘心的嚎啕大哭起来,房门也挡不住她的哀伤。
我死皮赖脸的站着,任由她打。我承认我错了,错了就要被罚,被罚就要被打,打过之后我便心安理得。我把干坏事和被打进行了等价交换,所干坏事的大小体现在被打的程度上。
这次老妈专打我的脸,她以前从不打这。她自心底认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从老爸每次醉酒被人扛回家,她依然在人前笑脸相迎的违心反应中可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