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灌木自然不是他一合之敌,然而其势绵绵不绝,颇有前赴后继之范。
秦钟长剑纵横捭阖,又从一团交织如网的藤曼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口干舌燥,全身酸软,只好找了一块光滑平整的石头坐下歇息。身上月白色道袍已经沾满汗水泥土,又被树枝荆棘刮开了无数道口子,看起来狼狈不堪。秦钟恨恨地将剑上犹自缠着的几根藤曼解开,一声长叹,收剑入鞘。
计算了路程,他又爬到一棵高大的树上,抬头看见朝阳峰连绵向上,自己查探过的地方小得可怜。一股倦怠之意冲上心头,他垂头丧气地下了树来,张开手脚,躺在石块之上。
这一躺不要紧,他只感觉四肢酸痛,浑然无力,懒懒的不想再动。想到自己的师父萧岳川当年也是这般在山中苦找,不仅要确保自己修炼所需,还要为林师叔再预留一份炼丹所用,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惊诧。当下便闭上眼睛,困意上涌。
日已西斜,天色将昏,林中蚊虫肆虐。秦钟只觉脸上一阵刺痛兼麻痒,醒过神来,往脸上狠狠一拍,脸上立刻便隐约凸现几个指印,低头一看,手中一滩鲜血猩红刺眼。这山中的蚊子这么厉害,秦钟暗骂了一声,翻身而起。其时夜幕将至,秋初欲寒,自己全没料到此行会如何艰难费时,又没携带帐篷。在心中计较了一番,想起来时路过一条山溪,溪旁倒是有一片平缓空地,今夜只好在那里歇息一晚了。
秦钟拿好行李长剑,灰心丧气地循着来时之路回去。走了二刻,天已全黑,林中更是昏沉黑暗。秦钟瞧不清路,跌跌撞撞摔了几跤,一通“直娘贼、****的、天杀的”破口大骂。骂了两句,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扑通一下又摔了一个狗吃屎。脑袋砸在一颗石子之上,疼痛钻心,伸手一抚痛处,只觉温热湿润黏黏糊糊,看来又是一个伤口。他一边用手紧紧捂住止血,一边翻过身来,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这下子连骂的力气也没了,他百般无奈,躺了一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