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过去,正值神历两千三百九十八年,铁衣十八岁。
新年的年节已过,王都将山城内却依旧热闹,大街上来来往往大多是穿着新衣的人,年节的余热还未消散,他们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铁衣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青石铺就的地面在他的脚步下发出微弱的声响,在周遭的喧闹中瞬间被淹灭,初春的风带着些凉意,吹冷了铁衣的衣衫,吹不熄铁衣心中焦躁的火焰。烛光下,铁衣单薄的影子,尽显彷徨。
从铁衣被抓入封家开始算起,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尽管铁衣从未停止过寻找,但他始终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孩步师师,仿佛那人那事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铁衣紧紧攥着那块玉,手指被勒得发白,他失望地望着眼前的人群,心里无声叹息:她在哪!?不知何时开始,不知何时结束。也许是牵牵绊绊的缘分,也许只是一时孤单的执着。铁衣在人群中远去,没有回头,也许他已经认定,回头只是一种奢望罢了,他怎么有那个运气。在铁衣身后不远,一个小女孩正向她父亲撒娇想要买糖人。铁衣没有看到,那个女孩跟他记忆中的人有多相似……
四月,铁衣接到了一个封骨枯指定人选的命令,暗杀令上描述的是一个狂妄自大的文官,他公然在封骨枯与王国官员议事时大骂封骨枯,并羞辱封家先人。至于这描述是真是假,也只有少数人知道罢了。封骨枯只所以把这么小一个目标交给如今身为小统领的铁衣,是因为他要把表面工夫做好。若是那个文官单独被暗杀,那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封骨枯下的令,封骨枯虽然嗜杀但他也不是傻子,要是逮谁杀谁那还有谁敢为他效力。而把这次暗杀交给铁衣自然不是让他真的暗杀,暗杀令的结尾要求铁衣将行动伪装成强盗所为,并且目标不止一个而是文官全家,具体在文官全家逃离将山城后动手。
这个任务虽然有些特别要求,但也算是比较寻常,铁衣应付起来没有丝毫的麻烦。当那些“有罪”之人逃到将山城外柳山时,铁衣带着他的手下开始了他们一贯的杀戮。血衣卫们披着强盗的伪装,嘴上骂骂咧咧,嚷着“留下财物饶尔等不死”、“反抗者身首异处”、“献上女人和财物”等话。把文官都搞懵了,这不该是厉王派官兵来追杀自己吗?怎么出现了一伙强盗?搞什么事情啊!然而这些“强盗”可不会告诉他为什么,他们比真正的强盗还要狠辣,还要可恶。
尽管这些人有意消财免灾,可血衣卫得到的命令是杀光他们,于是在这些人的求饶声中血衣卫们一刀一个将他们统统送去了死神的怀抱……
事情本该就此结束,血衣卫们应该带着车马内财物离开,可惜往往简单的事情会有出人意外的变化发生。一个村妇打扮的女人忽然出现在了这个屠宰场面前,她面容憔悴偏生几分俊俏,一双如水的眸子透出三分柔情,头上却也没有可观的装饰,手里挽着一只竹篮,纤腰细细,素布麻衣。正是回家路上,怎料在此折角撞见这般恐怖场景,待看清地上那些个是尸体后女子手上竹篮落地,生气一滞,便晕倒在地。
铁衣此刻还在琢磨着这妇人为何有几分眼熟,手底下的血衣卫却没什么顾虑,只见一个脸上有一刀疤的血衣卫扬起屠刀,那妇人便同样见了死神。当血珠被其甩到铁衣脸上时,铁衣才猛然想起,这妇人模样与记忆中的女孩不乏相似之处,细细算来女孩也该有此年纪,这妇人莫不是……?
铁衣心中气血翻涌,他强压住剧烈波动的情绪,脸上装着副不露声色的表情,缓缓走近那妇人,细看下这妇人的脸慢慢与记忆中小女孩的脸重合。铁衣胸口一悸,一股血液从喉咙涌入口腔,铁衣吐出血液,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
铁衣醒来时已是在血衣卫秘密营地。手下见统